盛京
春日里的太阳既不像夏天那般热烈,又不像冬天那样高冷,它十分的和蔼可亲,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温暖。
煤炭这些日子换着花样的吃各种美食,短短四个月,就已经变成了之前的两倍大。上次那场大火中失去的皮毛早就长的油光水滑的,浓密的皮毛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
突然一道阴影突然出现在头顶,挡住了温暖的太阳,煤炭慢悠悠的醒来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不顾皇帝的命令私自跑到昭阳宫来。
下一刻阴影消失了,阳光又落在它身上,随即出现一双手将自己抱了起来,上方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泽瑞,醒醒。”
这熟悉的声音,是木萁姑姑!
煤炭睁开眼,果不其然,无忧木萁正笑盈盈的看着它。“木萁姑姑,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无忧木萁摸了摸煤炭毛茸茸的头,打趣她:“你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啊,不过要是小苡见到你这个模样,很大可能你要挨骂。”
煤炭庞大的身躯一僵,嘴硬:“不可能,老苡最爱我了。”
这倒是,她为了你可费了不少心思。
无忧木萁没有反驳煤炭的话,她的神色突然有些严峻,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问你,她到底去哪了?”
煤炭想也没想的出卖木苡:“栖鸾谷啊,她说让我在盛京好好玩一阵子,过两个月就来接我。”说完,煤炭又有些幽怨的说道:“她一天净诓我,这都四个月了,也不见她来接我。”
“栖鸾谷啊。”
无忧木萁陷入沉思,煤炭见她并不说话,抬头望见她的神色不对,突然就开始有些但心了:“木萁姑姑,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无忧木萁笑了笑,轻轻地给它顺毛:“没有,就是娘亲有些想她了,跟我说来人间时,若是遇见她让她回去一趟。”
煤炭的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去,道:“没事就好,我还能感应到她,没有危险。”
无忧木萁笑了笑没说话,面无表情,心里一团乱麻。
小苡,你可知,你的迷萝花正在慢慢枯萎,你到底在栖鸾谷做些什么!
栖鸾谷
木苡这些日子太无聊了,这些回忆像走马灯一样的呈现,她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对于栖鸾谷发生的这些事,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个新鲜劲,慢慢的,看得多了也就腻了。整日里无所事事的躺在房顶上,树杈上研究栖鸾谷的阵法找出去的法子,或者是考虑以后的事。
从现在知道的情况来看,至少要等到一百多年后匪椋才会被封印,她总不能真的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吧!
姑姑真的有可能打死她!
当年娘亲骤然离世,而她又还小,所以姑姑才不得不回到地府替她接过孟婆的位置,暂代她守住黄泉。
五百年了,虽说无忧半夏从未说过什么,但木苡心底到底是愧疚的。况且此次出来,无忧半夏下了死命令,只给她一百年,时间一到不论她愿或不愿都要回去,没有余地可言。
所以离开这个破地方是她目前的首要任务。
晚上的栖鸾谷很安静,这些日子乔棠出去找她的朋友玩了,匪椋一直带着曼陀罗在后山整日里的种树。少了乔棠这个话痨,栖鸾谷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木苡躺在山顶的石头上,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漫无目的的在空中晃来晃去。
从她被困在这里开始算,起码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她不知道这中间的时间流速是怎么算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时间差肯定很大,不然她不可能还被困在这里。
无忧氏的每个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父母会取他的一滴心头血滴在迷萝花的种子上,从此这朵花便与这个孩子命运相连。
人在花在,人死花落。
若她真的失踪几十年,黄泉肯定会发现,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木苡望着星空漫无目的的神游四方,突然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下意识的捂着胸口蜷缩在石头上,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唇齿间飘散而出。还没等她从疼痛从缓过神来,她猛然间发现天空中一颗星星正在剧烈的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而随着她胸口的痛感消失,那颗星星也逐渐的归于平静,乖巧的待在夜幕上,静静的散发着光芒。
千秋岁曾经说,栖鸾族的先祖当年凭借凤凰的一张星图布置出了谷上的漫天星河,而当年画图的凤凰早在万年前就陨落,栖鸾族也几乎从三界中消失,这张星图上画的到底是什么已经无从得知。
木苡坐起身来,试图从如画的夜幕中看出些门道,但无奈自己从小都对乾坤八卦阵法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看到这些东西就脑仁疼,所以导致到现在也只懂些皮毛。
要是姐姐在就好了。
到木苡这一代,无忧氏就只有木苡和木萁两个后辈,半夏担心先祖留下的东西后继无人。在她们小时候将这些东西划分为两个大类,木萁从文学习乾坤八卦阵法符纸,木苡从武以求镇守忘川保黄泉安宁。
简单地说,无忧木萁从小泡在书堆里长大,头脑发达;无忧木苡从小在地府各大地狱里长大,四肢发达。
“要是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能看出这张星图的作用是什么。”
木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望着星河,心里那个悔恨啊,若是当年跟着姐姐学学就好了,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境地。
天很快就亮了,太阳半悬挂在空中,清晨带着露水微微湿润的空气穿梭在林间,叫醒了栖鸾谷中为数不多的鸟儿。两三声鸟啼时不时的在林间响起,在空旷的山谷里格外嘹亮,呼朋引伴,好不快活。
一片带着露水的叶子随风落下,但奔向大地的路途不幸被截胡,它落在了一张白净的人脸上。
齐莙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脸上,皱了皱眉,睁开眼却是一片绿色的世界,他伸手拍掉落在脸上的树叶。
头有些疼。
扶着树干坐起身,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看了看四周,天已经大亮了。齐莙还没想出为什么头疼的原因就发现了一件更加头疼的事,当他习惯性的扭头看向昨晚木苡所在的大树时,发现人不见了!
她去哪了,齐莙跳下树,叫醒还沉浸在梦中的乔棠,两人先是分别在周围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
齐莙的脸沉的发黑,乔棠在两步开外也不敢直视他,偷瞄了两眼心里直发憷,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开口:“你别担心,她说不定只是去远一点地方看看,等会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