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无

越到年末天气愈发寒冷, 虽然时白天阳光明媚,但照在身没半点热气。要不小心泼了水,没多时就会结下一层冰渣子。

人在外面一圈, 裹得严严实实还会连呼气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吃进一肚子寒风。

这天原本的太阳不见了踪影, 又开始下起了雪,不多时天间就白茫茫一片。

太监宫女们冻得缩头缩脑,却不敢偷懒, 忙着在廊檐下洒扫粉刷, 宫里各处按着习俗, 要焕然一新迎接新年的到来。

云瑶抱着暖炉,在廊檐下站着看了一会便觉着鼻子都冻得些难受。她忙加快脚步来到房, 进到暖和的屋子里, 才缓过了气。

皇太后这几天精神了许多,正把大花抱在腿, 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它的胖脑袋。她见到云瑶打着哆嗦进门,不由得问道:“这去哪儿了这么冷?”

云瑶把暖炉递给姚姑姑,让她去加些热炭, 顺便把小花捞起来抱在怀里取暖, 笑着道:“奴才看他们洒扫,站了一会儿就冻得不行,今年可真冷啊。”

皇太后抬头朝窗户外看去,说道:“可不, 以前下雪不冷化雪冷, 瞧这天气,下了雪也难化掉。外面冷,可别出去冻着了。

晚咱们早些要热锅子来吃, 里面多加你喜欢的豆腐白菜。老四送了一小筐子小白菜苗,拿去用鸡汤煨了,哀家觉着吃去也挺清淡可口。”

云瑶一直笑眯眯听着,末了说道:“太后娘娘如今对吃愈发心得,以前都奴才安排,现在还得跟太后娘娘才行。”

皇太后斜着她,“就许你会吃,哀家就不能了?娜木钟,你快去吩咐,顺道再多拿些炭来。”

嬷嬷皇太后的心腹,去厨房这等粗活应当由小宫女跑腿。以前皇太后生病吃过大亏之后,她就习惯了亲力亲为,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她应下正转身往外,云瑶急急叫住了她:“嬷嬷你等等,你得再穿厚点,等下出去可别冻着了。”

皇太后一愣,见到这陪伴了自己多年老奴,背也驼了头发已然花白,鼻子一酸忙说道:“听云丫头的。”

云瑶把姚姑姑拿来的暖炉塞给她,笑着道:“嬷嬷你拿着,去厨房时叫大妮,她气力大劲没处使,正帮着你打下。”

嬷嬷笑着哎了一声,再转身往外去。

皇太后望着她的背影,半晌后才说道:“娜木钟也老了。哀家后,从科尔沁跟着哀家来的,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人了。”

云瑶心也颇感概,忙又笑道:“太后娘娘真,成天说什么不的,再说还奴才呢,以后奴才给嬷嬷养老。”

皇太后笑『吟』『吟』看着她,说道:“哀家给你数数,你这阵仗可不小。要养的人一大堆,加这几肥猫,你那匹在养在驷院快老得掉牙的马。

哎哟可不得了,你得赶紧存银子,不然以后大家连饭都吃不,能成日吃小白菜苗。”

云瑶听皇太后取笑她,毫不在意也跟着笑道:“其他时节小白菜苗留着自己吃,到了寒冬腊月这小白菜苗可精贵得很,得拿到街去换银子。”

皇太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指着她道:“你倒促狭的,不过你倒想得美。老四送小白菜来,人面都不敢『露』,这白菜苗能送多久还难说呢,你以为能一直给你送下去。”

云瑶随即苦着脸,“也。不过能吃多久就吃多久,咱不贪心。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皇太后与她说说笑笑,没一会嬷嬷便拿着炭进了屋,除了她之外,种小白菜的庄稼汉也一起来了。

现在不能叫胤禛庄稼汉,经过一冬天没下晒太阳,他脸又养白了回来。身穿着石青『色』亲王绣五爪金龙补服,头戴饰薰貂东珠红宝石朝冠,又回到了以前那矜贵的雍亲王。

他进来先恭敬请安,皇太后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他一阵,说道:“哎哟,哀家道这谁,原来老四啊。哀家人老眼花了,一时没认出你来。

老四啊,外面下雪了,你这时来做什么,朝堂差使办完了,就快回府里去吧。阿哥们还小,天气这么冷,你这当阿玛的也得多些心。”

胤禛看了云瑶一眼,见她面『色』寻常,忙收回目光,赔笑道:“前些日子一直忙,没能来给皇祖母请安,今天见天气又转寒,便来瞧瞧皇祖母身体可。”

皇太后似笑非笑道:“哀家身体很,云丫头身体也很,哀家瞧你的身体也很,大家都很。你快回吧,等下路积厚了雪,马车可不行。”

胤禛神『色』闪过一丝尴尬,愣了下还硬着头皮说道:“孙儿多谢皇祖母关心,孙儿想跟云瑶说几句话,说完孙儿就回去。”

皇太后看向云瑶,沉默了片刻后方笑道:“那你去吧,云丫头,你陪着老四说几句话,这么久没见,不管的坏的,也该说说。”

云瑶无可无不可,她也大致能猜到胤禛能说什么,反正都无所谓,应下来与他一起回了偏殿。

姚姑姑了茶就立在一旁,胤禛连着看了她几眼,她垂首肃立。云瑶见状,笑着说道:“姑姑你去太后娘娘那边伺候吧,顺便帮着嬷嬷打打下。”

姚姑姑这才退了出去,胤禛端起茶碗吃了一口,以掩饰浑身的不自在。云瑶也不说话,慢慢喝着自己的茶。

良久的沉默之后,胤禛终于没话找话,问道:“你最近可?”

云瑶放下茶碗,微笑着答道:“回王爷,妾身很。”

胤禛拿着茶碗的顿住,脸『色』黯淡了一瞬,也将茶碗放了下来,似乎鼓足了全的勇气,凝视着她神情无比严肃认真。

“这句话我想了很久才问出口,从没觉着一句简单的问候竟然这么难。我怕听到你说不,也怕听到你说自己很。”

云瑶被他的话绕得点晕,一阵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装作没听懂,说道:“王爷这话说得真拗口,妾身愚钝一时倒没听明白。”

胤禛深深呼出口气,盯着她执拗道:“你听得懂的。这些时日前面很忙,年初江宁科举舞弊之事,最后查出来牵扯到的大臣不计其数,其还封疆大吏,朝廷重臣。

汗阿玛大怒,科举选士乃国之重事,却被这些蠹虫当做了发财的时机。案子一直审到最近才勉强算完结,先前我也被汗阿玛召了回来,想躲懒也躲不掉。

每次到乾清宫,我都下意识会往慈宁宫这边看一眼,盼着能见你一面。又回想起以前在乾清宫附近遇到你的时候,经常会在那边转一转,想想以前的日子。”

云瑶隐约知道朝堂科举舞弊的事,康熙来给皇太后请安时提过,他当时神情灰败,又怒又伤心。想要把这些官员全砍头,却又怕引起朝廷动『荡』。

下牵扯到的官员实在太多,不但江总督嘎礼,户尚兼武英殿大大士张鹏翮等朝廷重臣,连着他的心腹苏州织造,江宁织造曹寅也份。

“前天人参揍刑尚连着兵尚结党营私,这些人都太子一系,参揍之人直指太子居心不良,想要『逼』宫。

汗阿玛震怒,下令将几人锁拿起来投入了大狱,太子这次元气大伤,我估计他这次再也翻不了身。”

云瑶愣愣听着,胤禛简单的几句描述,她也能听出其的险象丛生。几重臣在年底时被投进大狱,今年这年,估计又一惨淡的新年。

“至此剩下了老八一系势力最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现今也说不出与不,且等着以后再定论吧。

老八府里迄今弘旺一人,我以前也弘时,可弘时......,都说三岁看到老,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能成为那副模样,无论我再怎么教,还让我失望透顶。

你知道我的打算,我也从来没瞒过你什么。可不论朝臣,还汗阿玛,都会考虑到大清将来储君的问题。

云瑶,说这些话,我觉着也难以启齿。可我不得不说,不管你懂不懂,我都得说出来,坦坦『荡』『荡』让你看到我全的心,不管的坏的。”

云瑶懂他的纠结与无奈,就为懂,所以她才觉着一切都让人无力。

成王败寇,一夕之间多高楼门楣,变成了废墟。她若哭着喊着要至死不渝的深情,也太可笑至极了。

可她从头到尾都没奢望过的东西,他为什么会要一再提及。他他的称王称帝之路,她要独守一隅,安稳度日就够了啊。

这时门帘被猛掀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卷进来,姚姑姑脸『色』惨白,顾不得礼数,着急说道:“格格,魏谙达出事了!”

云瑶神『色』大变,立刻连声着问道:“怎么回事,他人在哪儿?”

姚姑姑也不知道具体情形,说道:“他身边的小太监悄悄来报了信,说他人被抬回了住处,被打得全身血人事不省。皇盛怒之下,慎刑司的人也不敢放水。”

云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她凭着本能抬腿往外奔去。胤禛神『色』也微微变了变,伸要拉住她的臂,她头也不回用力挣开了。

姚姑姑忙跑去把她的风帽拿来,胤禛一把夺过追去披在她身,说道:“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慈宁宫离乾清宫近,云瑶对周围的夹道非常熟悉,她管闷头奔跑。青石面积满了雪,花盆底踩在雪一滑,她整人往前一扑。

胤禛吓得脸『色』大变,忙跟着扑去伸去拉她,来得及抓住她风帽的一角,她人重重摔到了。

胤禛心痛不已,前弯腰拉起她,拍打着她身的雪,焦急问道:“痛不痛,快让我看看摔伤了没。”

云瑶神情麻木,一言不发又开始奔跑起来。她记不得什么规矩,也不知道什么痛不痛,风雪扑在脸也不觉得冷。

她见到胤禛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觉着自己心在咚咚猛烈跳动,似乎要从胸腔挣脱出来。

魏珠的小院子里,平时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一偷偷来给云瑶报了信,一哭丧着脸守在门口,见到云瑶与胤禛进来,忙前打千请安。

云瑶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掠过他们冲进了屋里。魏珠俯身趴在炕一动不动,眼睛紧紧闭着,脸『色』惨白没半点血『色』,一时看不出死活。

屋子里萦绕着浓浓的『药』味与血腥味,她在他炕前慢下了脚步,短短的几步路,她觉着自己像了许多年,才挪到了他的炕前,颤抖着伸出,她却不敢碰他。

“魏珠。”

云瑶张了张嘴,不容易才叫出了声。

魏珠没如往常那般,总笑着回应她。

小太监哭了起来,“格格,魏谙达被抬回来时就已人事不省,奴才给谙达换了身衣服,洒了些止血的金疮『药』,可血还止不住。

奴才又去了太医院,那些太医说没面的旨意,都不敢来给魏谙达瞧伤。祁大人看不过眼,给奴才塞了些纱布『药』膏,教奴才怎么『药』再纱布把魏谙达裹起来止血。”

胤禛皱起眉头,问道:“他究竟为何被责罚?”

小太监也说不出所以然,哭着说道:“回王爷,奴才能远远在外守着,不能到御前去。奴才先前得知皇把梁谙达叫进了御房,不久后魏谙达也被叫了进去,然后梁谙达就出来唤人,把魏谙达送到了内务府。”

一般犯了重事的太监,才会被送到内务府慎刑司受罚,像魏珠这样的御前二总管被送来,料想到涉及到机密之事,慎刑司的人为了明哲保身,断无人敢开口多问。

胤禛知道小太监也不会知道太多,便没再问,挥斥退了他,抬眼看向了云瑶。

她面无表情,眼泪却流了一脸,抖如筛糠,伸到魏珠的面前,却不敢去碰他。似乎用尽了全力气,咬牙忍住抬掀开了盖在魏珠腰的被褥。

更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胤禛顺眼看去,魏珠身的衣衫已经被血湿透,身下的炕也血迹斑斑。

云瑶的眼泪簌簌直流,慎刑司的人下狠,若皮外伤流血还不可怕,她怕的伤到了五脏六腑内里出血。

她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嗓子也暗哑,唤着他道:“魏珠,你能听到吗,快别睡啦,我来看你了,咱们说说话啊。”

胤禛听着云瑶伤心欲绝的哭喊,心痛如绞。他以前见到的云瑶,不管生气还难过,都隐忍而克制。

直到她听到魏珠出事,她跟发疯一样跑来,什么都顾不的样子,他才知道,原来她不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他而已。

胤禛神情落寞,吩咐苏培盛道:“你回府去拿『药』膏来。”

苏培盛应下,刚到门边,与正进屋的梁九功差点撞了满怀。他忙退到一边打了千道歉,梁九功也没多说,侧身进屋,朝胤禛躬身请安:“原来王爷与格格也来了。”

胤禛抬了抬让梁九功起身,说道:“本王先前在慈宁宫,听到魏珠出了事,便一起赶了来。魏珠究竟犯了什么大事,连命都快没了?”

梁九功轻生叹息,说道:“王爷,恕奴才不能多说。奴才也想着与魏珠相识多年,前来送他一程。

奴才已经去内务府打点过,放了他出宫去,这次他能活过来就算他命大,也他的福分。”

他拿出一竹筒,前放在魏珠的边,俯下身伸出探了探他的鼻息,神『色』怜悯,然后摇了摇头,对站在旁边失魂落魄的云瑶说道:“云格格,奴才知道你一直重情重义,与魏珠又过命的交情。

咱们这些伺候主子的奴才,不知哪天就犯了事没了命,你且莫太过伤心,奴才在外面等着你与魏珠再说几句话吧。”

云瑶神情恍惚,她抬起头,怔怔看着梁九功,一会才认出他来。梁九功见她人似乎傻了,轻叹一声,没再多说,躬身又退了出去。

胤禛见梁九功出去之后,才缓步前,伸在魏珠鼻子底下探了探,他已气若游丝,随时可能断气。

他沉『吟』片刻,搭在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云瑶道:“你别难过,魏珠能出去也。现在他还活着,我会在外面竭尽全力找大夫给他医治。”

云瑶脑子里一直嗡嗡嗡『乱』响,像团『乱』糟糟的线塞在里面,根本不出任何的头绪。她眼里魏珠身不断渗出的血,刺得她眼睛都快痛得张不开。

她以前总想着,等他告老出宫的时候,她与他再一起去抓虾,让他能吃遍以前想吃却不敢吃的美食,可现在他却奄奄一息躺在了她面前。

人在宫里时也不时常能见到面,时候她陪着皇太后,在筵席能远远见着一眼。他总裂开嘴冲她一笑,然后不久之后就会小太监来到她身边,塞给她一钱袋。

魏珠其实小气得很,宫里康熙虽然一再下死令,宫女太监连认亲戚都不可以,更别说对食了。可深宫寂寞,哪里能禁得住,底下还偷偷『摸』『摸』找对食搭伙过日子的。

他却从来不找,说找对食要花钱,要省下银子存在她这里,以后出去养老。

他也从不跟着太监们赌钱,偶尔拉不下脸与他们玩几把,输了半钱银子就得下桌,久而久之就魏半钱的诨号在私底下传了开。

可他从来没对云瑶小气过,要一见面总给她银子,每次她都种错觉,她在他眼里究竟多穷啊。

云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想告别,如果没告别,他就不会死吧。

小太监进来哭着替魏珠收拾,云瑶呆呆站在一旁,见到收拾出来的,不过一小小的行囊,与她以前出宫时差不多穷。

她怔怔看着,眼睛干干的,见到小太监要去抬魏珠,她猛往外冲去。

胤禛回过神,知道她估计会冲到御前去找康熙,眼疾快抱住了她,呵斥道:“站住!你不要命了!”

梁九功前,见到云瑶还红着眼使命挣扎,对她也算了解,低声道:“格格,别再节外生枝了。”

云瑶眼睁睁看着魏珠用被褥一裹,然后被小太监抬了出去。她知道他会被扔到东吉祥胡同,那里聚集着年老体弱,生了重病的太监。平常宫里的太监们私下诅咒人,都骂对方以后不出东吉祥胡同。

胤禛让苏培盛跟了前,他将她风帽穿戴,安抚着她道:“魏珠命大,你不要太伤心了。我送你回慈宁宫,皇祖母该要为你担心了。”

云瑶听到皇太后脑子总算清醒了些,她嗯了声,然后沉默着回慈宁宫。

胤禛在她身边,不断侧头看她,见她脚一晃差点儿又摔了,忙伸把她抱在了怀里,“小心些,雪厚不,别再摔了。”

云瑶稳了稳神,推开他说道:“多谢王爷,妾身会注意,不会再摔了。”

胤禛怀里一空,见她已经倔强着往前,眼神晦暗不明,说道:“我说过会照看他,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做到,你且信我一次。”

云瑶觉得疲惫不堪,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魏珠危在旦夕,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在皇权面前她毫无招架之力,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赶出宫。

“不要说吉人自天相这些话,也不要轻易许诺,这些都假的啊。就比大家都跪在菩萨面前,许愿自己能升官发财,在菩萨眼里众生平等,菩萨该满足谁的愿望呢。

你说着最真挚的话,做着最真实的事,言语忠于妾身,身体忠于自己。”

云瑶甚至些想笑,以前说生儿子生儿子,你家皇位要继承啊。

现在人家真皇位要继承,简直一点办法都没。她觉得现在说这些话都多余,可还得说清楚。

她知道他以后的路,但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结局,兴许天气太冷,也兴许魏珠的重伤,让她心灰意冷。

她胸口堵得透不过气,又觉着心里空『荡』『荡』的,寒风在里面呜咽啸叫,四下横冲直撞想寻找出口,撞得她的心一阵阵麻木疼。

对紫禁城深深的厌倦又重新翻了出来,夹道红墙刚过颜『色』,衬着雪更红得刺眼,让她又想了魏珠身流出的鲜血。

她什么都顾不了,冻得发僵的脸,没半点表情,声音也毫无情绪,波澜不惊,盯着他说道:“妾身感谢王爷出搭救魏珠,这么冷的天气,咱们还省点儿力气吧。真的,以免说多了以后,自己都认为真的了。

谁说过每段感情都要始终啊,神仙也不敢保证,就这么着吧,挺的。”

胤禛也死死盯着她,眼神比天气还要冷,“你呢,你又做过什么。除了不断拒绝不断后退,你连承诺都不敢说一句,你什么都不相信,遇到事情就躲起来,逃得远远的。

你为了救魏珠命都不要了,为了你的丑猫都可以与人打架。那你为我做过什么,你可曾为了我去争取一星半点?

我想与你生孩子,可你不愿意。这些我都依着你。可我阿哥,大清的皇子,这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的为难之处,你可曾替我想过?

你不过仗着我在意你,把我的心踩在脚下狠狠践踏,云瑶,你的心呢,为你的朋友你在意的东西,愿意赴汤蹈火的心,能不能分一丁点在我身!”

夹道四下寂静,风卷着雪花,伴着他冷然的声音回『荡』在其。

胤禛看着云瑶红肿的眼眶,突然觉得没劲透顶,惨然笑了笑,回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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