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拜见师太

辟谷并不那么神秘,也不是单纯的不吃饭,那要饿坏肠胃的。

师娘每天早晚给我喝的是洗胃清肠汤,日里喝的是黄精泡的茶汤,饿了就吃一颗药丸,三颗药丸吃完了,可以吃生花生米。

虽然我每天上午山上采药,下午洗药切晒,晚上读书打坐,练习识别铜钱,一点也不感到累和饿。

陪师娘上山挖中药,她教我认识了桔梗,天麻等许多中药材。

不同的药材采挖的季节和时间也不同,师娘说这关乎到药材的药性。

比如防风要十月下旬至十一月中旬采挖,现在正是时候。

采挖时从根部的一边深挖,露出根后用手扒出,防止挖断。

挖出后除净残茎和泥土,晒至半干时去掉毛须,再晒至九成干,按粗细长短分别扎成小捆,再晒至全干即可。

但不能在强光下曝晒,药力会挥发掉。

板蓝根则在霜降前后,为最佳采收期。

要顺坡向一边挖开,选健壮、无病害的,稍微晾干,去掉枯叶黄叶,从芦头处切或剪开,根按大小分开。

晾干或阴处晒干即可,也不能曝晒。

丹参要在十月下旬茎叶枯萎后采挖。

选晴天较干燥时采挖,先把根部周围土锄松,然后把全根挖起,曝晒半干后,洗净泥土通风阴干。

决明子在九~十月采收。

当果荚变成了黑褐色时采收,最后割下整株,运回晒干,用木棒打下种子,除去杂质,晒至全干。

和我们老家收油菜籽,芝麻差不多。

………

如遇阴雨天,应立即烘干,以防霉烂,

这些天我们都忙坏了,师傅也上山采药。

白天采药,晚上洗还要晾干烘干。

原来采药也好比种庄稼一样抢收,过了采收季节,要么药性不足,要么落果无收。

站在云雾缭绕的山上,在远方的群山环抱中,有一大片清澈碧绿的湖水。

湛蓝的天空和翠绿的湖水交相辉映,山的绵延起伏,水的恬静无瑕,融合成一幅梦幻般的水墨丹青。

那湖水绿得如翠,亮得如玉,清澈,纯净,恬静,没有半点瑕疵。

仿佛镶嵌在群山中的一块碧玉盘。

家乡的黄梅戏《天仙配》中仙女唱的:

水似碧玉盘,山镶翡翠边。

出水红莲朵朵鲜,人间美景胜天上……

我指着远方的湖水,对师傅说:

“师傅,我还没有到过太阳湖玩过呢,什么时候空了,我们去玩一玩好吗?”

师傅对师娘说:“我们有好长时间没有去看青儿了!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

师娘抬头说:“上次还是中秋节的时候,快一个月了。”

“那就明天好了,我们应该去看师太。”师傅说。

师娘说:“还是等两天吧,嗯,丕扬给我买的布料,我让镇上的翟裁缝给婉青做了夹袄和裤子。天冷了,正好带过去。”

我感到奇怪,难道师傅的的女儿在太阳湖上班或者上学吗?那里有学校吗?

但我没有问。

我们去太阳湖是三天后了。

从镇上有去太阳湖的公交车。

师傅介绍说:太阳湖始建于1958年,水面有十三万亩之多,是省内最大的人工湖,也是省内湖水最深、跨度最长、景色最美的高山峡谷湖泊。

湖底有两千多年广阳古县城,龙门古街。

下了车,走了一段土路,可看见太阳湖了。

我站太阳湖边,看着温婉柔润的湖水,湖风扑两面,

宛如一位含羞温柔的徽州姑娘,羞羞答答、若隐若现地在你眼前舞动,展现着皖南特有的灵秀。

我读过明代汤显祖的《游黄山白岳不果》:

欲识金银气,多从黄白游。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江南以南,徽之故里,山河绵邈,黛瓦粉墙,

她有山,云蒸雾绕的阳陵山;

她有水,澄澈潋滟的青弋江;

有食,八大菜系之一的徽菜;

有文,三大地方显学之一的徽学。

民谚中徽州的“徽”字是:

“一座大山下,住着两个人,

穿着丝绸褂,说着文言文”。

这里面蕴含着徽州人的斯文优雅和乡绅文化。

己是深秋季节,天高云淡,阳光温和,一点也不觉得秋燥。

湖风里泛着清甜滋润的馨香,让你不由自主地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能把五脏六腑会被洗得干干净净,令人神清气爽。

山道上落满枯叶,踩在沙沙的声音上,如梦似幻。

太平湖的水,经过夏天的酝酿,已经绿的深沉,绿的丰满,绿的成熟。

在秋阳的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远处青砖黛瓦的徽式民居和眼前漫山遍野的五彩斑斓倒映在水中,弥漫浓浓的皖南秋韵。

缕缕秋风才会给太平湖披上绚丽多彩的衣表,把一年中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形容不出,还是古人写的妙:

满载一船秋色,平铺十里湖光。

波神留我看斜阳,放起鳞鳞细浪。

……

师傅叫了一只渔船,看样子他们非常熟悉。

坐在船中,般如簪子划开碧玉盘,水波荡漾,船桨点落,涟漪散开。

湖岸宛延逶逦,清澈的是水,蓊郁的是山,一座座小岛卧在水中,如珍珠散落碧玉盘。

船划了很久,拐进了一个湖湾中,小岛如臂环抱,湖湾如心形,碧绿幽静。

心形的凹处,一座古旧的院子,掩映在树荫中,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到。

船系石岸,有青石板简陋的码头。

上了岸,也是一黄一黑的两个哼哈二将,摇着尾巴迎了出来。

一个老态龙钟的道装师太倚门拄杖,笑吟吟的道:“秋月,胡晟,今天咋有空来啦?”

原来师娘叫秋月,师傅叫胡晟。

师娘亲热的赶上前,双手握着师太的手:“师傅,您老人家可好?”

师太望向我问:“这个小伢子是谁呀?我眼生呢!”

师傅笑着说:“这是我刚收的徒弟,叫张丕扬。

师傅又对我说:“丕扬,给师太磕头。”

我说:“师太好。”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师太点点头:“好吧,起来吧。”

我们走进院子,院子有一个葡萄架,葡萄枝叶繁茂,盖了小半院子,树荫下有LI石桌。

石桌边坐着一位仙女,正笑盈盈的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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