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对簿公堂

公堂之上,一位长相方正的男子,坐于其上,看着堂下两人,眉头紧锁。

左侧一位押司小吏立于一畔,手拿纸笔,记录着公堂之上众人只言行。

对于这位州府衙门的知州,徐汉良倒也有着了解。

名为戴远,如今担任了杭州知州不过一年时间,但这名声在杭州早就是臭不可闻了。

但为人心思细密,做事也是滴水不漏,所以即便是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也无人拿他有着什么办法。

如今看他这一副模样,徐汉良就知道不好对付了。

“徐汉良,你说此人袭击于你,可有证据?”

刚刚一上堂,那戴远便大声呵斥道。

“人证物证具在,人证乃是常熟衙门之中的诸位押司,而物证便是已经被大人拿去的利刃。”

徐汉良站在堂上,不卑不亢,淡然说道。

“我听闻你与那常熟衙门之人相熟,人证自然不可算数,而物证之上,也并没有写着此人的名字,还有何等证物?”

戴远此刻脸不红,心不跳,旋即问道。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就是想要偏袒这刺客何必。

而何必则是一脸笑意,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挑衅。

想到之前被徐汉良抓住时的窘迫样子,戴远表情之中还带着些许狠厉之意。

看着这副模样,似乎是还想要动手一般。

堂外众人听到戴远这话,也深感这戴远的不要脸,居然能袒护犯人到这种程度。

而徐汉良则是脸色不变,拱手说道:“武知府,我状告你家中夫人与此人有染。”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瞬间寂静了下来。

即便是公堂之上的戴远,也都脸色一变,怒意横生。

“小子,胆敢胡言乱语!来人,请这小子吃十记杀威棒。”

戴远脸色一变,怒道。

“我相信大人是能够秉公处理的,你怎么知道我所说的没错?”

徐汉良看着知州,笑言道。

“夫人常年在家,家中婢女日日陪护,和这贼,和这人毫无瓜葛,你怎敢口出狂言的?”

戴远按压下怒气,这才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夫人和婢女相熟,这人证自然不能算数,既然大人知道此人和夫人毫无瓜葛,那我为何又要陷害此人呢?”

徐汉良手中折扇一打,上书公正严明四个大字。

正好和公堂牌匾之上的公正严明交相辉映,格外讽刺。

徐汉良这句话,算是将戴远刚刚所说的话,全部都怼了回去。

这一幕的出现,倒是让不少百姓看的十分过瘾。

“大人,我便是此事人证之一,此獠刺杀徐汉良之时,便是我挡下了这一刀。”

就在此时,种修文突然站了出来。

一听这话,戴远再次眼睛一瞪:“你是何人?本官并未让你说话,为何突然开口?扰乱公堂,给我打!”

刚刚已经是在徐汉良手中落了一筹,戴远此举更像是扬威一般。

徐汉良一听这话,连忙准备开口,但却被种修文抢先了:“武知府,在下乃是朝廷钦点的武举人,若是阁下想要动手,那便动吧。”

说完,他还摊了摊手,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

对于此话,戴远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点书生气没有的人,居然是一个武举人。

如今虽然有着武举考试,但也有着一些也是需要写策论,必定是读书识字之人。

相对于文举来说,武举是更加耗费钱财的。

毕竟寒窗十年苦读,或许是能够获得一个功名的,高中状元也不是没有先例。

但是这武举却不一样,单单这武举之中的骑射一门,非寻常人家不能得。

十根制作优良的箭矢,价格也都需要五百文上下。

想要获得举人的头衔,若是没有练习过千把只,几乎上不太可能。

所谓的穷文富武,其实就是此等意思。

即便是徐汉良也都不知道种修文有着这样一层身份。

对于举人这样一个身份,戴远知道应该是不会有人假冒的。

毕竟假冒举人本身就是重罪,也不会有什么人明知故犯的。

“咳咳,算了,那本官就免你杖责。”

戴远摆了摆手,一副大方的样子。

“大人,如果你还要人证的话,其实可以通报提点刑狱司,到时候让常熟的那些官差过来对峙。”

徐汉良昂起头,接着说道。

原本还想给何必开拓罪名的戴远,此刻也知道这罪名是开脱不掉了。

两浙路的提点刑狱司,和他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

若是真的闹到了提点刑狱司的话,那么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那发配必然是免不了的了。”

戴远看向堂下的何必,缓缓开口。

听到这句话的何必,则是丝毫没有在意,发配这种事情能够操作的地方很多。

如今自己头上那位大人,更是能够轻松的让自己脱罪。

“既然如此,那么此事已定,你们便各自离去吧。”

戴远挥了挥手,一副着急的样子。

就在他说话之时,旁边的一班皂吏,则是一副想要撤走的样子。

徐汉良眉头微皱,走上前去,朗声道:“知州大人,此番前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徐汉良,你还有何事!”

戴远看向徐汉良,似乎有着一些不悦。

“吴县前县令孙元之死,和此獠也是脱不开关系,除此之外,这人为何要刺杀我的原因还尚未知晓,大人难道这样就完结了吗?”

徐汉良手中折扇再次一打,言语之间带着些许肃穆。

“徐解元,这个案件就是孙元上吊自杀,除此之外,还有着什么蹊跷的呢?”

“如果你说你仅仅是凭借着那个古怪的机关,你又怎么知道他是用来杀害孙元县令的呢?”

戴远看着徐汉良一副咬住不放的样子,勉强按压住心底的怒气。

“这位解元郎,你是读书人,我等粗人自然是辩驳不过你,正是因为嫉妒你,所以我才会刺杀你。”

“但是你若是污蔑于我,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没等徐汉良说话,一旁的何必便先行开口,想在气势上面压倒徐汉良。

就在两人对着徐汉良口诛笔伐之时,徐汉良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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