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为何这么成功?为何所有人都对你感恩戴德,崇敬有加?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你?”
“你说错了,我与你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靠的也不是嘴皮子功夫。
我之随意被大家信服,是因为我一手精湛的中医医术,是我用自己的双手将病人从痛楚中解救出来。”
林远辰的语气很淡,却字字铿锵。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别把我和你这种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混为一谈,那是对我的侮辱!”
“我……好!成王败寇,就算你说得没错。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一身的医术究竟怎么来的,你才二十出头,绝不可能达到今日的水准。”
周迁鹿被林远辰的话噎得不轻,咬咬牙冷声道。
“凭什么你想知道,我就得满足你的好奇?”
林远辰笑着揶揄道,并不愿意多说。
这人还真是死到临头还痴心妄想,居然还想探听自己所传承的医道,这种事情哪怕最亲近的人他也从未说过,是要烂在心底的隐秘,又怎么会轻易对一个小人提起?
周迁鹿说得没错,自己树敌众多,他不过是其中一个小角色,若真是被人拿捏住把柄,本就在走钢丝的他只会更加危险。
周迁鹿的眼睛一睁,现出一抹光亮。
“你的意思是……会放我一马?”
“你智障吧?基本的理解能力都没有?犯下了这么多罪孽,还想要我放你一马?”
林远辰犯了一个白眼,这周迁鹿还真是幼稚到可笑,他害死了巫族那么多孩子,自己还得为他收拾烂摊子,现在一切结束了,他居然还抱有侥幸自己会放他一马?
“既然你要杀了我,我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
周迁鹿觉得自己被耍了,怒不可遏地说道。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我就非得遂你的愿?”
林远辰的耐性已经被他消磨殆尽,不耐烦地冷笑。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毕竟之前你之前关注过我所有的动态,肯定知道得罪我的人下场如何。
冰释前嫌,宽宏大量那是影视剧里的情节,我巴不得你死不瞑目,为何还要满足你最后的遗愿?”
“我……”
周迁鹿正准备要说什么,林远辰毫不留情将神弦对准他的心口刺去,顿时就让他一命呜呼了。
这人屁本事没有,嘴皮子倒是利索,不过也让人心烦,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能够巧舌如簧的估计也就他了。
林远辰不愿让他拖延时间,情况生变,索性结果了他。
“听他说了这么多,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全是废话!还是早死早超生吧,不过估计首先得下地狱被折磨一番。”
神弦不知怎地从他手上消失了,林远辰看着周迁鹿的尸体喃喃道。
林远辰猜得果然没错,绵延不绝的鬼影果然是因为这铠甲和神斧被召唤出来的。
在那战甲被林远辰击碎后,鬼影的移动便迟缓了许多,也没什么攻击力。伴随着战斧的落地,周迁鹿的身体化作灰烬,那些鬼影也渐渐散去,彻底隐匿。
“梁婆婆!”
后方传来杨紫萱的惊叫,一回头就看到梁婆婆已经气若游丝,靠着骨玉权杖才勉强支撑起身体,先前的恶战已经让她耗尽了巫力,瞳孔都有些涣散。
杨紫萱搀扶着梁婆婆,神情有些着急,让她靠着自己缓缓坐在地上。
“林远辰,梁婆婆现在情况不太好,你赶紧过来。”
林远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两人的身旁,蹲下身来为梁婆婆号脉,她的脉搏极其微弱,随时可能停止。
细细地搭了几秒,林远辰对于她的伤情就已经有数了,如今已经是回天乏术,林远辰有些惋惜地叹息一声。
杨紫萱自然知道这是何意,眼神暗淡下来。
“医圣和姑娘不用劳心了,命里有时终须有,这是老身的命。”
梁婆婆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与鬼影的缠斗让她耗尽了巫力,损伤了灵体,衰弱到了极致,但她还是强撑起精神,与初见时那精神矍铄的老人并无二异。
“老婆子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我曾经的目标就是做咱们朱雀陵活得最久的人,也算视线愿望了吧。”
她可是巫女,巫族最后的传承守护人,代表着巫族最后的颜面,哪怕身死,也不能太过狼狈,要保全巫族最后的尊严。
林远辰记得她的这个愿望,当初见到梁婆婆的时候,她便有些骄傲地向自己炫耀,下个月,就即将迎来自己一百零六岁生日了。
而在朱雀陵之中,以往最长寿的老人也活了一百零五岁,所以老人自信满满地说,要试着打破朱雀陵的长寿记录。
“您的愿望已经达成了,梁婆婆,您已经打破了朱雀陵的长寿记录!”
林远辰扯扯嘴角,知道此刻自己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这两年间,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原本以为可以淡然处之了,但每次面临这样的场景,还是会从心底生出无奈感。
他是医圣,治病救人,却不能逆天改命,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劫数,哪怕是他也无力拯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能违背。
那些追寻永生的人,虽然林远辰觉得他们痴心妄想异常可笑,但如若他们可以达到追寻永生的愿望,那是不是也能够解救苍生,脱离生与死的轮回?
“没有……达成,老身我一直算着时辰,还差是个时辰,我才能圆满。”
梁婆婆嘴角勾起苦涩的微笑。
“遗憾的是,我熬不过这十个时辰了,我的一生都在守护这朱雀陵,实在是太累了,可是,我还是辜负了巫族的期望,让贼人亵渎了巫族,辱没了大巫,到了地底下,我有何颜面叩见大巫。”
“你放心吧梁婆婆,我能够帮你熬过最后这十个时辰。”
林远辰咬咬牙,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金针。
九九归阳针,是林远辰鲜少使用的秘法,所谓九九归阳,就是在身受重伤但大限未至的人身上使用的,九针扎下去,不说活蹦乱跳,也能将那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林远辰觉得有些遗憾,这已经是梁婆婆的大限,再过十个时辰,她就会以一百零六岁的高龄成为朱雀陵最长寿的老人。
所以哪怕是九九归阳针也回天乏术,不能够让她起死回生,不过为她续命十个时辰还是没问题的,可以满足老人家打破朱雀陵长寿记录这个遗愿。
“太好了!如若医圣帮老身实现这遗愿,我死也瞑目了。”
金针一根根扎在梁婆婆身上,面如死灰的脸色慢慢恢复了红润,九针之后,梁婆婆轻轻挣开杨紫萱的搀扶,拄着权杖站稳身体。
“我们巫女时代守护朱雀陵,守护巫族圣地蛊王陵,不让其他闲杂人等宵小鼠辈来惊扰大巫的英灵,只有与咱们巫族有缘分的人才能到这禁地之中。
只可惜,这场浩劫让大巫残存了数千年的亡灵彻底消散,这才让那些宵小鼠辈趁虚而入。”
梁婆婆虽然恢复了精神,但提起这场浩劫,还是神色晦暗。
“原本蛊神的衣钵应该是留给医圣传承的,可惜却被这些宵小给毁了,老身愧对蛊神,愧对医圣啊!”
“蛊神的传承并不是我的,如果这些东西真与我有缘,就不会被周迁鹿这种小人夺去,只能说凡事天注定,冥冥中自有安排。”
林远辰却并不觉得可惜,笑着说道。
“而且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早已传承了凤魂,先前我隐隐约约觉得蛊神的传承会克制我体内的凤魂,既然无缘就别强求了,如果非要强求或许适得其反。”
“医圣的心胸果然比寻常人宽阔,所言极是。”
梁婆婆思忖片刻,微微颔首。
“对了,老身一直没机会问医圣,之前你说来朱雀陵,是为了寻找能解救朋友的物品。
老婆子从小便在这朱雀陵中,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医圣需要什么但说无妨,不过如今这蛊神殿你也看到了,空空荡荡的,哪儿有什么宝贝?”
“其实我找的也不是什么宝贝,准确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你说的没错,我来这朱雀陵的确是来寻找解救我朋友的方法,她意外被人杀害,如今只剩下残魂,如若不能恢复她的肉身,她只能以魂体形式存在。”
林远辰四下看看,也觉得有些可惜。
“如今她的魂体依附于一株白莲之上,才不至于魂飞魄散,蛊神的传说我早已听过,原本以为在这神秘的朱雀陵可以找到解救她的东西,没成想还是无功而返。”
“冥冥中自有天意,上天有它的安排,医圣无需太过担心,既然她如今可以依附白莲生存,就证明她命不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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