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段对话，以及借着与皇帝亲近的名头，让刘蓉装病。
裴阳两个心患可解，只是希望刘蓉这颗棋，可不要落错了点位。
女帝终于回来，蓉妃早已先行离去。
皇帝未回，嫔妃先走自然不合规矩。但裴阳可是对她保证，只说是蓉妃染上风寒，刚刚身子不适，被接回寝宫去了。
虽然女帝楼台看着，大家都是睁眼说瞎话，但戏还要演后续的。
女帝坐在石椅上，裴阳旁边站着。
想的是，一屁股坐在这坚硬的石板上，不硌得慌吗？
女帝开口，语气带着许多意味：“你让蓉妃装病，想要朕去看望蓉妃？”
裴阳低头，答：“正是。”
“你跟在朕身边这些日子，难道还不知道朕讨厌那个弑君的家伙。若是，朕不去呢？”
女帝一国之君，可不能随意这样被别人安排。
裴阳知道，这家伙就是傲娇得厉害，君主的架子放不下。
“奴才只是为陛下出谋，抉择自然是陛下来做。去与不去，奴才都不敢揣测。”
女帝蹙眉，自从当着他的面，处死那两个太监之后。
裴阳的态度一直很怪，说是怪，却是规矩了很多。
无论是行事、说话都带着明显的尊卑感，一股疏远让女帝心里发闷。
“别用对付蓉妃那套来对付朕，你做这些，不还是为了在刘巨鹿那儿洗脱自己的嫌疑，好让自己在宫中少个人盯着安枕无忧。朕，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裴阳懒得搭理她：“陛下一国之尊，奴才自然不敢安排。陛下若是不想，便不去就罢。”
去与不去，裴阳要做的也都已经做到了。
皇帝探病，最多锦上添花。若是不去，到时候再找个理由搪塞蓉妃，反正她又不能把自己怎么的。
倒是裴阳这一番任君为之的态度，让女帝气不打一处来。
但人家有理有据，言语中也没有冒犯之处，她又不好发作。
作为皇帝，她随意找个理由，罚他一些板子。
但如今，怕是不好做的。朝廷需要他，自己也需要他。
女帝沉下心，问：“与你做戏，探望蓉妃，朕能得到什么？”
“陛下那日与郭丽妃御花园一遇，那日能得到什么，这次探望就能得到什么。”
那日的计谋，便是通过郭丽妃太后母家的身份，与刘蓉母家刘家的身份，挑起两妃争宠，从而建立二家的矛盾。
那日见郭丽妃，这次便是探望蓉妃，都是相同的目的。
结果于女帝是好的，于裴阳来说他早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不做就看女帝的心情。
反正他没兴趣。
“陛下，若无他事，奴才先行退下了。”
女帝亭阁发呆，些许身后姬峰来到了她身后。
女帝问：“朕按他的做了，是否如了他的意？”
她这般做，总觉得自己变成了裴阳的棋子。
姬峰只是道：“这家伙可是不简单，一手棋盘搭好，先行落子得到好处，又将棋手的位置让给了陛下。”
“呵，朕怎么看，都像是他的棋子一般。”
“陛下不如这般想，他一番心思，也只为自保，没有其他僭越心思。这手棋如了他的意，同时也如了陛下意。”
裴阳回了住所，女帝如何做他不感兴趣。
如今伴君如伴虎，他本该早点看透。奈何女帝一介女子，日日亲近宽衣，差点被她美人的身份蒙蔽了心智。
再是美人，她还是当今帝王。除了女子身份，她比帝王还帝王。
自己的身份，表面是皇帝贴身宦官，内里顶顶军事级别的人物。
再要张扬，免不了功要被女帝顾忌。
以女帝的性子，大事成就之时，定会砍掉自己脑袋。
裴阳要早早做好的打算，一切的前提都是，自己能有带楚灵儿出宫的机会。
可女帝貌似是预料到了这一点，为她出谋划策做了这么多大事，赏赐之中唯有送楚灵儿出宫这一条不允诺。
她这可是要把楚灵儿，当成把自己拴在宫内的一根绳子。
当日下午，郭丽妃寝宫。
听得宫女传报陛下与蓉妃入宴的事，郭丽妃一下站起身来。
她面容华美，常年饱读诗书，带着一股子雍雅气质。
“陛下近来，可是好生奇怪。”
贴身的丫鬟想了想，实在想不通，问：“娘娘说得是，镇远将军成功赈灾一事？”
郭丽妃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丫鬟知错，赶忙躬身跪下。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妄议国事。”
“你要知道，后宫是后宫，朝堂是朝堂。若是被别人听了去你说这些，本宫也保不住你。”
后宫议政乃是大忌，至少明面上，是不该说的。
后宫人多眼杂，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寝宫里，没有其他嫔妃安插的眼线。
郭丽妃回头，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皇帝不比先前两年，一心投入政事全然不管后宫嫔妃佳丽。
近来又是宠幸良妃，又是与蓉妃入宴。那日御花园与皇帝遇上，也不见他有政事推脱之意。
陛下这是，终于开窍了吗？
近来巴彦水灾，被镇远将军以工代赈，巧妙地解决灾患。宫中盛传的石碑一事，定有有人想要逼陛下做出抉择，杀伐百姓。
以此拉低陛下在民间的龙威，可是陛下拖了几日，便以雷霆手段迅速查出真凶，杀一儆百。
这些手段与朝中日愈浓厚的皇威，结合陛下近来多次有接触嫔妃的行为，也许在释放一个消息。
郭丽妃大惊，想到一个极为震惊的结果。
陛下这是要，选后！
“错！大错特错！”
“哪里错了？”
楚灵儿不解，一大一小两块石头从同一高度落下，定是大的那一块石头先行落地。
裴哥哥怎么会问她这么简单的问题，而且还否决了自己的答案。
裴阳笑，当初伽利略从斜塔做一番实践前，怕不是古方西方那群人，也是入楚灵儿一般笃信。
有时候，科学总是反常识的。
“我说了你也不信，常有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妨我们做一番实践，不就清楚答案了？”
“好！灵儿同意。但灵儿没有听过哥哥的这一句…常有言。”
“这些不是重点，输了你就罚你去扫地，扫三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