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楚宫倾城乱五

第107章 楚宫倾城乱 五

?“负刍!我手中的东西,再怎么排,也排不到你来向我要罢!”他不会容许自己拖延,他是聪明人,她糊弄不了他。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负刍捏紧双拳。

“不管怎样,我不会交!”负刍比熊犹聪明,王印交给他,楚国一时间还不会有事,可如果交给熊犹,以他的昏庸,加上负刍的不满,楚国必乱!不是她不心疼楚国灭亡,只是楚国亡,于百姓,是件好事。

负刍再也忍不住,冲上前要去抓雪鸾。项家三公子也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住手!”雪鸾一声令喝,无人再动。

负刍一挑眉:“怎么,小姐想通了?”

“我不会交王印,但负刍你听好,这里是项府,项家若有一人受伤,你觉着,项老将军会放过你么?”她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一扯嘴角,静,出奇的静。

“那你是项家人么?”负刍唇角轻勾,她留清颜,注定是害了自己。

“不是!”他语落,她敏锐听见寂静的空气被飞矢射破,而后大哥舒心的味道离她很近。

回首,不远处那位温婉大方的女子,目光呆滞,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

百步之内,立着一袭绿衣手执弓弩的女子,紧绷的弓弦在阳光的照射下颤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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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超,痛苦的闷哼一声,瞬间倒地。项梁、项襄错愕不已,转身去扶大哥。

“清颜——!”她尖厉的声音刺破晴空,惊得所有人一颤。

项梁、项襄嗜血的眼神猛地扫向负刍,负刍没有想到项超会替清颜挡住那一箭,忙后退几步,躲在刀剑之后。

项梁抽出佩剑,直刺负刍,如五日前一样,血,溅了她雪色的罗裙。

清颜已反应过来,再取一支箭,箭矢直指于雪鸾。

目眦尽裂,雪鸾看着箭矢向她飞来,圆点,渐渐放大。

春末的阳光直射入她的眼球,挥袖,挡下那支羽箭。

羽箭落地,清颜明显被震到。

扶桑没了,师父没了,大哥没了!楚国,到底还要死多少人?

足点染血的地砖,跃身迎向不知所措的清颜。

她看着一身雪衣的她,踉跄几步,手中的弓箭早已落地,她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籍儿的父亲,她杀了自己的夫君!只要她杀了雪鸾,她便会自刎,去陪她的夫君,可,为何雪鸾没有死!

伸手,雪鸾一把掐住清颜细白的颈脖,眸中带着血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伤害项家任何一人。”

“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颈间渐渐发力,以至于清颜说不出话来。

去年冬天,楚王还没有驾崩,雪鸾来项府做客。晚上,她找了自己。

那夜,她一改往日温婉,用长剑抵着雪鸾的颈脖,雪鸾坐在案前,安之若素的品茗。

雪鸾说,她不追究自己的身份,传不传消息给她自己的门主,她也不管,只要自己不伤害项家任何一人,她便让自己安安心心的做项家大夫人。

而自己也承诺,只要雪鸾帮自己保密,她便违背细作之道,与项超平静过活。否则,她会杀了自己。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信守诺言,哪知,世事难料。

“小妹,不要杀大嫂,籍儿已没了父亲,不可再无母亲!”项襄在身后喊道。

手指依旧用力,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清颜的肌肤,渗出一颗颗血珠。

“她该死。”一语,四下默然。她不知道他们默然什么,只知道,清颜是墨家细作,墨规,杀人者死!子墨不杀清颜,她帮她杀!顺便,让清颜带走自己对子墨的友情!

清颜涨红着脸双手抓住雪鸾的手腕:“小……小妹……我……籍儿……”

双眸冷似寒冰,薄薄的唇勾起讥讽之笑:“你以为,籍儿有拿你当母亲么?”

蓦地,清颜瞳孔紧缩,去收回右手,冷冷的看着她回身那一刹那近乎崩溃的模样。

项母带着三岁的项籍站在离清颜不远处的地方,而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今日,手持一把弓弩,亲手送了她一程!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甘心的喊道,她这般疼爱他,为何要杀她?她是他的生身母亲啊!

三岁,年仅三岁,那眸,是何其冷漠!“父亲说,籍儿的母亲只有一人,她叫,”他冷笑,“尘聆。”

身子轰然倒下,她,彻底的败了!败给一个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女人!

民间传闻,某日,项家大公子不慎坠马,亡。其妻不愿偷生,悬梁府中。

十二月,大雪纷飞,很冷,她披着多年前母亲做给自己的披风,坐在代国的天雪殿门口,看那大雪纷飞,想着这一年的往事。

离那月的血染雪衣,已有九个月,雪鸾离开楚国,也已六个月。

九个月前,项府的大公子项超离世,其原配夫人也随之而去。

项府两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岁。

她将王印交给了项燕,她让项燕做决定,这是她对楚国的留恋,也是,保自己的命。

如果,当初属下没有带她来项府,王印,她会永远带走。

天意弄人,她身处项府,走不了,只要一出项府,不管是李园的人还是负刍的人,都会要她的命。

李园只是疑心她的身份,要她死,王印,无所谓要不要,因为按照礼法,该是熊犹继位。

而负刍要她手中的王印,不管给不给,负刍都会杀她灭口,李园作壁上观,没有什么不好。

只有项燕,才能救他,项燕有资格拿走王印,也会依照礼法拥立熊犹为王。

是她利用了项府的人,是她害死了大哥。

三个月,她为项超守陵,以此,赎心。

可在项母来项家陵说了那一番话时,她觉得,因因果果,不单单是一个人的对,也不是一个人的错。

记得,她决定离开楚国时,是七月,正是炎热。

那日,项母来的时候,已是午后,那时,太阳更毒辣了。

那三个月里,没见过项家任何一个人,她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他们。

她一直体寒,三个月里,连她的心,也是寒冷的。可那日项母的笑,还是那么慈爱,瞬间暖了她的心。

她只笑,不说话,感受着母亲轻柔的手顺凌乱的发丝。

母亲说,楚国换国君了,但是负刍不甘心,蠢蠢欲动。

她不发表任何言语,现在的楚王位,分明是个烫手山芋,谁坐谁下场凄惨。负刍心气高,他的谋划里,是觉得,楚国现在岌岌可危,如果自己挽救了这一切,是不是可以名垂千古呢?只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不知道,守江山,比打江山要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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