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湖岸,列瑟芬的躯干已经胀大到可以和裂苍平视的高度,
皮肤表面鲜红狰狞的血脉,触目惊心,只有头顶上依旧顶着那副白色面具。
惨白羽翼和鲜红血肉交织组成的裂苍与之遥遥相对,
“列瑟芬,杀了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只是想救炎昆。”
“而且即便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任何东西,只会被污染,平添紊乱值。”
他在试图避免这场无意义的杀戮,可对面的列瑟芬似乎亳不领情,
“不,我还可以吃了你,或者把你变成我的眷徒。”
一旁“欣程”模样的渊龙看着对峙的两人,静静站在原地,
碧绿的草地上,两具巨大的身形,无比显眼,
“你留不下我。”
面对裂苍的否定,列瑟芬没再言语,面对着他,默默举起粗壮的手臂,张开手掌,
手心处,一团漆黑缓缓凝聚。
与之对应的,裂苍举起手中的长枪,指向列瑟芬,暗暗蓄力,
突然,列瑟芬将漆黑圆球甩向站在一旁的渊龙,
无形长枪紧随其后,堪堪将其击破,
猛烈的波纹在“欣程”前方几米处猛烈炸开,风浪在湖面掀起巨大的波浪。
面色平静的“欣程”看向远处身形庞大的白色面具,
“啧,真是恶毒。”
后者微微耸了耸肩,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尝试,
“可惜了,要是能把你杀了,我就是唯一的秩序了。”
渊龙否定了他的说辞,
“不,还有那位。”
“它是混乱,我是秩序,不冲突。”
“欣程”和列瑟芬平静的对着话,仿佛上一刻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们只是两个偶然遇见的故友,拉着缓和尴尬的家常,
而裂苍也只是一个长相怪异的路人。
突然,列瑟芬消失在原地,
后知后觉的裂苍猛然警觉,八条长蹄不断踱步,环顾着四周,像一只受惊的猎物。
瞬然,一张惨白的面具随之出现在他的左侧,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右手的无形长矛随之奔向列瑟芬。
但列瑟芬的速度显然更快,左手立刻握住矛柄,右手握拳,
势大力沉的拳头,直接击向裂苍的腰部,
后者反应并不慢,左手上前阻挡,
但那由羽翼和血肉拼凑而成的手臂,和列瑟芬硕大的拳头一触即散。
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列瑟芬突然松开了右手紧握无形长枪的手,与裂苍拉开一段距离。
后者散开的血肉缓缓飘来,重新聚合。
“阿克夏之枪,真不知道这种神器为什么会挑选你这样的懦夫。”
面对列瑟芬的质疑和侮辱,裂苍没有回应,
如今,这副临时构筑的身体太过脆弱,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他没有胜算,更没有时间。
“我只是想救活炎昆,救活炎昆以后,我随你处置,即便是吃掉我。”
白色面具静静望着裂苍,看不清面具后面的神情,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死人做交易?”
话语很是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裂苍望着他,陷入沉默,
“为什么一定要逼到这种地步?”
“你把我拉进你的棋盘时,可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这是傲慢的代价,裂苍。”
沉默,裂苍知道列瑟芬口中的棋盘和傲慢代表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途径’。”
在裂苍提到“途径”一词时,可以明显看到列瑟芬的身躯颤了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吃了你以后,我也会知道一切。”
强硬,列瑟芬的态度无比强硬,
面对裂苍的一再妥协,他没有任何让步,
裂苍站在原地,左手已经恢复原样,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湖面,和站在不远处观望着的“欣程”,
突然道,
“你觉得,你吃定了我?”
诡异的态度变化,让列瑟芬下意识感到不安,
“别忘了,我这个世守,可比你,做的久。”
说完,裂苍手中若隐若现的无形长枪彻底消失。
人类的上身张开双臂,下半身八只长蹄坚定立在原地,头颅缓缓上扬,看向空中。
由惨白羽翼和鲜红血肉杂乱拼凑叠成的身躯,缓缓散发出一种无法把控的气息,
列瑟芬再度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偌大的拳头出现在裂苍的左侧,带着势无可挡的力道,
“轰——”
然而,伴随一阵羽翼散开,裂苍消失在了原地,
列瑟芬扑了个空,
收回拳头,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
白色面具望着空空的地面,
“他跑了。”
“欣程”走到列瑟芬的身旁,声音平静,却让人感觉她在嘲讽,
列瑟芬巨大的身躯缓缓缩小,狰狞的血脉渐渐隐入线条分明的肌肉中,
“他跑不掉,现在我才是世守,只是抓住他的代价更高了些。”
白色面具下是健硕挺拔的上半身,光在外面,似乎是觉得有些寒冷,
列瑟芬伸出右手,一团漆黑瞬间爬满全身,一件崭新的黑色笔挺西装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你刚才答应他的交易,或许就没这么麻烦了。”
面对渊龙的马后炮,白色面具扭过看了她一眼,
“你会答应他的交易么?”
“欣程”望着白色面具,面色依旧平静,
“筹码足够的话,也不是不行。”
列瑟芬盯着渊龙,一字一顿道,
“那是我的员工,不是你的筹码。”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列瑟芬,你的紊乱值也不低了。”
“欣程”不带情感的声音扯住他的脚步,
“至少比那个疯子好的多。”
说完,再度迈开,
“列瑟芬,那具躯体已经快要陷入混沌了,你拉拢不了他。”
背后“欣程”的身影还在呼唤着,
列瑟芬停下脚步,
“我不会追究你和裂苍任由影子进来的行为,也不会理会你和裂苍做过的交易。”
他转过头,面具背后的双眼,死死盯着渊龙,
“所以,继续你的沉睡,渊龙,好好逃避,不要自以为是。”
“裂苍的仪式失败了,我会让他彻底死去,所以,不要再打我员工的主意。”
......
碧蓝的湖边,青绿的草地上,夕阳映照着“欣程”站在原地的孤独身形,
静静望着列瑟芬远去的方向,
“你还是那么傲慢啊,列瑟芬......”
这家伙甚至没有问过自己,他和裂苍究竟做了什么,
却已经粗暴的在心中给裂苍和自己下了判决。
明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俨然一副审判者的姿态......
不愧是你,傲慢之渊雷师傅,
“哼”
“欣程”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嗤笑一声,双目之中,满是回忆,
一只浑身漆黑的老鼠跑到她的手臂上,
渊龙抬起手臂,视线和老鼠平行,
老鼠的身躯裂开血痕,鲜红的血脉筋肉摊折张开现出一个凄厉的小人。
“找到裂苍的乱魂,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