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是不是很脏?

“随他去吧。”

李易挥退密卫,只要不干扰到别人,袁晁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

反正老头子身体好,冻几天不成问题。

回到大宅,李易携萧清月去看梁孟。

“溱王,近来可好?”萧清月望着床榻上连动一下都困难的男人,缓缓启唇。

“想来是不好。”

萧清月并不是尖刻之人,但面对梁孟,她只恨言语不能化作利剑,将其凌迟。

梁孟盯着萧清月,嘴角噙起嘲讽的笑,“别忘了,你终究是溱国人,你身体里的血改变不了,他如今宠你,不过是贪图美色。”

“苏闲处心积虑谋夺溱国,怎么可能对你不介怀。”

“待他拿了天下,自不会再愿意亲近你,不信你就看看,还有没有诞下子嗣的机会。”

梁孟笑意加深,毫不掩饰对萧清月的怜悯。

李易脸黑了,这玩意,挨了这么多刀,还是死性不改,有点机会,就要挑拨,往人心里扎刺。

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李易拔出尖刀就走过去。

萧清月拉住他,从李易手里把刀拿了过来。

“溱王与我血脉上倒是亲近,可做的事,怕连禽兽都不敢同你相较。”

“到底是哪来的脸,让我认同溱国。”

“我是有多蠢笨,才会去帮一个处心积虑谋害我的所谓‘亲人’。”

“就是李易有恻隐之心,我也不答应。”萧清月字字锋利,眼里盈满愤恨,用尽全力将手里的刀扎进梁孟右肩。

拔出来,萧清月几乎疯狂的去捅梁孟。

因为这个人,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多少人流离失所,荒野上,又有多少枯骨。

他们带给百姓的,从不是希望。

溱国皇室一脉罪恶滔天,比任何人都该死!

恨意一倾泻,根本收不住。

“清月。”

李易抢过萧清月手上带血的尖刀,将人搂紧怀里。

“苏闲,看到了吧,她骨子里,和我是一种人,见了血,就无法自抑的兴奋。”梁孟看着李易,扭曲着脸,笑的猖狂。

李易抬眸,冲门外喊,“取醋来,让溱王喝个痛快。”

“把鼻子堵严实了!”

安抚住萧清月,李易上前,掐住梁孟的脖子,把人提起来,“对了,跟你说个事,林将军还没忘吧?”

“他活着,已经降了。”

梁孟瞳孔猛缩。

“林婉确实是个好苗子,一定会所向披靡。”

李易说着手一松,任由梁孟像死鱼一样砸在床板上。

戳他的心?

李易倒要看看,梁孟还能不能安稳睡着。

牵着萧清月的手,李易丝毫不理会后面的嘶吼声。

“是不是很脏?”

萧清月抬头看李易,清眸里满着痛苦。

李易拧干布巾,替萧清月擦拭手上的鲜血。

“清月,好人堆里会有坏人,坏人堆里会有好人,这跟身体里流淌的血无关,你与他们不同。”

“永远别质疑自己,你得相信我的眼光。”李易看着萧清月,“外人都说我好美色,但你应该清楚,我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表象就对其掏心掏肺。”

“梁宁汐和你一个娘胎,甚至九成相像,但她几次引诱,暗示,甚至脱光了在我面前,我也没心动过。”

“阿茹娜至今还在种菜。”

“勋贵们明的暗的送来的美人,别说碰了,我连看都没去看。”

“清月,绝美的容貌,固然让人恍惚,但支撑人走下去的,从来都是品行。”

“你不曾享受过梁氏的荣华,他们犯下的罪孽,别往自己身上揽。”

“你是独立的个体,在他们把你丢入水中时,你和梁氏就没了关联。”

深怕萧清月钻进死胡同,李易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你只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萧清月扯出一个笑,“李易,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肠,可以在犯下这么多罪行后,毫无负疚。”

想到和这些恶魔同根同源,萧清月又怎么能不嫌恶。

“每日投胎的人太多,总有畜牲趁牛头马面不注意,披了人皮。”

李易在萧清月眉眼间吻了吻,“我既怕你憋着,又怕你见了梁孟,连自己一同怨恨上。”

“清月,我最庆幸之事,就是那年你摔下台阶,我冲了过去。”

“美人如玉,莹润通透。”

“先入眼,后入心,背你下山那会,要不是大舅兄跟着,我肯定慢一些。”

李易扬了扬嘴角,带萧清月回忆过往。

“清清冷冷的美人儿,实在不好糊弄,做梦都没敢想,会成自己媳妇。”

“你给的赏是真的丰厚。”李易冲萧清月笑。

想到那时,萧清月有些失神,紧紧攥着的心口松了松。

“娘子,生个二胎?”

“李易,你不需要证明什么。”

李易环住萧清月,“倒不是证明,就想打梁孟的脸,看他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来。”

“我大抵魔怔了,他说什么,我就想推翻什么。”

“娘子,你快让我清醒清醒。”李易蹭了蹭萧清月的颈窝,“就那种货色,也配咱俩为他生娃。”

“不行,我得进去捅一刀。”

萧清月看着李易风风火火的身影,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被他这么一顿东拉西扯,萧清月完全忘了刚自我厌弃的那种感觉。

“要见见梁宁汐?”

走之前,李易看萧清月,人现在就剩一口气,最后一面,萧清月要想见,李易不拦着。

“我与她,没什么说的。”

仅一门之隔,但萧清月迈开了步子,她憎恨梁孟,但最不能原谅的,是梁宁汐。

她给了她无数机会,明明可以摆脱地狱,她却一定要拉她一起下去,可笑的是,梁宁汐所遭受的,没有半丝来自她。

都前卫、春香春兰,还有她们的父母,这一场调换,有多少人因此丧生。

她只是受害者之一,没资格替谁原谅,也不可能原谅。

李易扶萧清月上马车,往暖炉里加了炭,李易将人揽进怀里。

嗅着萧清月身上的奶香,李易眸色暗了暗,袁晁情绪不对,他也没敢问,怕老头子敷衍了事。

“娘子,你热吗?”李易轻咳一声。

萧清月疑惑抬眸,李易一向暖心,但这个水流结冰的天气,他问她热不热?怎么都怪异。

同李易视线相触的那一刻,萧清月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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