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一次见这种病人

“怎会突然发热?”柳青河给林尽欢把脉,还不忘问苏念这几天林尽欢的情况如何。

苏念回想这几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前几日我见林姑娘面色发白,叫她来找你看看是不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她说是来葵水了,让我做给她做些补气血的药膳,于是我每顿都有给她做药膳,只是吃了后还是没什么起色,我本想着给林姑娘看看脉象如何,她说过几日就会好了,所以我就没多问了。”

柳青河越听越皱眉,苏念说的和他把脉发现的情况不对,林尽欢严重血气不足,可是为什么会发烧呢?这几天天气都挺好的。

往坏处想,柳青河觉得是何香体内的蛊虫影响到了林尽欢,但是他也不好说,只能叫苏念帮忙打点冷水来让二妞给林尽欢擦身体降温。

他要先去和严犀讨论这个情况。

这几日严犀花时间把所有能看的医书都看了,顶多看到一些蛊虫相关的历史,一点解决办法都没找到。

而柳青河这时又带来了蛊虫可能影响到林尽欢的消息,人火急火燎跟着柳青河去看林尽欢的情况。

两个人轮流把脉都不清楚这个发烧的原因,严大夫有去给何香把脉,何香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但还是醒不来。

这时苏念已经打好水了,柳青河要去坐诊了,让严犀看林尽欢的情况。

二妞把泡过凉水的布拧干放在林尽欢的额头上,又用另一块布浸湿拧干后想擦擦林尽欢的四肢,将右手擦过之后二妞爬上了林尽欢的床要拉开林尽欢的袖子。

袖子拉开,入目的是圈在手臂上的带着血色的白布,布和伤口是粘在一起的,二妞不敢动,赶紧跑出去找严大夫。

严犀见到伤口的时候脸色就黑了,碍于有小孩在场,他让苏念把二妞带出去,自己则去拿工具给林尽欢处理伤口。

卷在手臂上的布被一点点掀开,林尽欢硬生生被痛醒了:“痛!”

“自己受着。”严大夫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还是更小心了一点,用水慢慢沾湿伤口再轻轻把布扯下来。

林尽欢疼到龇牙咧嘴,头晕脑涨想接着睡觉又睡不了,眼泪一直从眼角流出,愣是没哽咽一声。

林尽欢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爷爷,她不喜欢生病,每次都很难受,每次都麻烦爷爷照顾她,她不喜欢这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她要醒着!

“我,自己来……”林尽欢既虚弱又倔强,明明自己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在努力抬起右手去够严犀手中的药瓶。

只是她这手伸的角度实在太歪,对着空气伸手什么也没抓到。

“脑子烫糊涂了就别逞能,耽误我治疗我理你死都好。”

醒的时间长了,林尽欢听东西更清晰了,面前这人的声音他听过,但不是爷爷的声音。

是哦,爷爷早就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林尽欢的右手毫无生气地垂下了,她的眼睛再次闭上,手是痛的,她是累的,头好痛,她想休息。

严犀明显察觉到了她心态的转变,知道她现在还是有意识的,便直接开口问:“你为什么把自己的手割成这样?”

林尽欢哑着嗓子回答:“你猜。”

她现在没有力气现场瞎编一个理由敷衍过去,只能让严犀自己头脑风暴了。

“刚刚看了何香,她状态更差了。”严犀平静地说。

林尽欢的手臂有一瞬间的僵住了,严犀在给她处理伤口,很明显就发现了她这个小反应。

系统:“他框你的,你就一早上没喂血,之前都喂了这么多了,蛊虫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

林尽欢叹气:“怎么会?你还没找到取出蛊虫的方法吗?”

她看起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严犀将林尽欢手臂上的伤口清理干净,将手中的瓶子中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疼得林尽欢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找到解决蛊虫的办法了吗?”严犀不答反问。

很明显的试探,还好刚刚伤口的疼痛感让林尽欢又清醒了一点,她咬唇适应了一下手臂的疼痛,调整了一下呼吸反问:“严大夫你都没找到,我又怎么会找到呢?”

这回答好像戳到了严犀的点上,他难得弯唇露出一点笑容:“你很机灵,当年仲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脾气和你一模一样。你为什么对何香和她的三个孩子这么好?”

林尽欢不知道为什么严犀在说完她和宋大夫脾气很像后还要问个与前言不相关的问题,但她还是选择回答:“她们救了我命还对我很好。”

朴实无华的理由,确是自己的真实感受。

严犀用干净的布给林尽欢重新把伤口包起来了:“不要碰水,明天退烧了就自己来找我换药,没退烧就喊苏念来找我。我知道你这伤是因为蛊虫弄出来的,你不想和我说可以不说,但不要再不顾自己的性命,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和我说。我姑且信你一回,我会让苏念每天都看着那女孩的。”

听到严大夫要配合自己,林尽欢不开心是假的,但是她还要给严犀泼凉水:“严大夫,有蛊虫的不止二妞,她的哥哥和弟弟身上也有。”

严犀的脸又黑了:“你为何不将他们留下来?”

“我怕你生气把他们都赶出去。”林尽欢还记着那天严犀说的话,这个大夫看起来比宋大夫还要凶,二妞和宋大夫关系好所以不怕,但是这个大夫万一把二妞凶哭了怎么办?她可不想看二妞哭。

严犀难以置信,自己虽然脾气差,但怎么会也不会赶人,林尽欢对他的刻板印象居然这么深?

“下次可以留下来,你休息吧,我走了。”严犀没做解释,黑着脸将自己的医药包收拾好转身就要走。

“严大夫,先别走呗,我现在就需要帮助!”林尽欢仗着自己现在是病人,大胆开口,“你帮我取半碗血给香姨喝了呗,偷偷喂,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那种。”

说完还举起自己的右手臂晃了晃,好似在和严大夫说:我都准备好了,就割这只手!

严犀的表情从疑问变成无语,再变成恼怒:“林尽欢!你知道你现在在生病吗?”

他真是服了,从医五十年第一次见这种让他牙痒痒的病人。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