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来很是担心太子再去晋阳宗调来修士,如果是大乘期的修士来了的话,分分钟就能让镇边军崩溃。
想到这里,他就与风无忌还有四皇子熊灿虎商量:
“以太子的个性和作风,他是不甘心我们如此压迫他的,他必会再次调用修士的力量来解决问题。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中军搬到最前面去,就在城门外,到时候不管他来多少名修士,我和慧觉上人还有于得利,都可以应付。”
风无忌当然同意,四皇子已然答应与镇边军这边共进退,自然也不会拒绝。
只有慧觉上人和于得利,两个人心中还是有点儿担心的,先不说原来老皇上身边那个不知所踪的,奉天城里唯一的修士,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毫无音讯。
就说那晋阳宗如果派来三个大乘期修士,这边就已经落了下风。
不过在大家的面前,他俩也不能弱了威风,只能随声附和。
等到他们把中军帅帐给挪到城门外的时候,天色已暗,都到了黄昏时分。
其间御林军都指挥使兰亭侠的儿子,御林军校尉兰湛(临时提拔的),被太子派过来了解情况。
这兰湛跟熊灿虎和风无忌却是亲表兄弟的关系,互相之间在一起玩了很长时间,当然很有默契。
一见面兰湛就给他们俩使了眼色,两个人哪里还能不明白,风无忌一声令下,将来人全都拿下。
那个跟着兰湛过来的小太监竟然还有点儿不太愿意,嘴里喊着:
“四皇子,你莫不是想造反,我可是太子殿下派过来的,代表着太子殿下,你今天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回去一定跟太子殿下如实禀告。”
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他认为在风无忌这里,四皇子就是一个客人,他不敢跟主人风无忌较劲儿,却拿太子来压四皇子。
再加上四皇子历来“仁义”,温文尔雅惯了,即使他放肆一下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却没想到这四皇子现在的情况已经改变,心态更是从一个压抑自己变成释放的状态。
只见熊灿虎冷笑一声:
“把这狗奴才的舌头给我去了,手脚也都打断,我倒要看看你回去以后怎么如实禀告。”
顿时就有侍卫站出来,不等他开口出声,一下子将他打晕,然后拖了下去。
兰湛这才开口说话:
“四哥,无忌哥哥,我这次来是因为太子殿下让我来问你们,将镇边军推进到皇城脚下,是何用意?
另外,我临来之时,我父亲给了我一封信,要我给四哥和无忌哥哥带来。”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风无忌。
风无忌看了以后,没有立即说话,把信又传给了熊灿虎。
熊灿虎接过来一看,脸上登时露出一股激动。
低头沉思了一下,他将脸转向兰湛,认真的问道:
“舅舅的信里说让我们把你强留在这里,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兰湛一愣,他可没想到父亲的信里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内容,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问自己的意见。
毕竟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可是看到两个哥哥脸上那一副严肃而决绝的表情,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父亲这是要托孤啊。
他是已有了死志吗?
兰湛的心里顿时开始慌乱起来,眼睛也红了。
自己家里还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妹妹,管家仆人就不说了,这些人会不会都被自己连累到?
他就那样楞楞地低着头站在那里,拳头攥得紧紧的,半天都没说话。
大家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让他自己去做出抉择,实在是有些残忍,可是如果现在不跟他说,将来他知道真相以后,对他更残忍。
倒是没用多长时间,也就是三四息的时间,兰湛就抬起头,脸色平静,两眼中露出坚定的目光,平静地向两人摇头说道:
“两位哥哥,我要回去,我不能听父亲的话留在这里,我不能放下父亲母亲和妹妹独活,我做不到。”
熊灿虎的脸色有些复杂,这个弟弟是他非常喜欢的人之一,也是舅舅家唯一的骨血。
舅舅一直是他,能够超然于皇权争夺之外的靠山。
得益于舅舅的保护,他这些年能够快乐地成长,在心里,他实在是非常感激舅舅。
现在这个时候,舅舅信里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他们把兰湛保住,他绝不会倒向太子那边,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要以死明志。
风无忌虽然也和熊灿虎一样,是兰湛的表哥,但是现在他也没法儿表态,你劝他放弃父母妹妹?
还是回去跟父母妹妹汇合以后,一起等死?
谁都知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你才知道做出理性的选择有多难。
这根本就无分对错,也完全没必要上升到道德标准。
吴来看到兰湛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而且还是这样一种决定,心里诧异之余忽然就有了帮他一把的心思。
他上前一步,对着兰湛说道:
“兰湛是吧,我支持你回去,没事儿,我跟你一起回去。
咱们回去把父母妹妹都给带过来,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兰湛闻言有些迷茫:
“就咱们两个人吗?怎么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
吴来点头笑道:
“就咱们两个人,如果不是需要你去说服你的父母跟我走,我都不用带你,自己去就行了。”
风无忌这才出声,笑着说:
“对的,兰湛,这是我大哥,亲大哥!
有他在,接回你们全家根本没问题,你就放心跟他去吧。”
四皇子的心情就有些复杂,这本来应该是他来做的事儿,可是现在却被吴来给做了。
其实熊灿虎之前就有想过,派慧觉上人去把兰亭侠全家接过来,可是他却知道自己父皇的身边还有一个绝顶高手路金言。
现今父皇驾崩,那个路金言却一直没有现身,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太子给收至麾下。
如果被太子收至麾下的话,那自己派出慧觉上人去接舅舅,岂不是自断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