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曼坐在空荡荡的董事长办公室，墙壁上的画作已经摘下，留着空白的墙体，桌面上也没什么摆件，就几份刚到手的文件。
秘书还在整理历年的资料，不出所料的话，一个小时后，这张桌子将堆满卷宗。
沈曼享受着上任后最后的清闲时光，手掌展开撑住下颌，望着四季大厦金光熠熠的玻璃墙，“老公，我能看到你们公司大楼，你在哪里，招招手。”
季寒城还在那边等她说顾汉阳，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男人温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看到了吗？”
坐在椅子上等季寒城挂电话的沈伯荣，眼看着他对着空玻璃举起一条手臂，还煞有介事的晃了晃。
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揉一下，确认那就是一面普通的玻璃，外面没有高空作业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临时飞来的直升飞机。
他在跟太阳握手吗？
接个电话这么多戏？神神叨叨的。
“看到了！你举起来另外一个。”
季寒城宠溺的笑了下，举起拿手机的这只手，晃了晃，“看到了吗？”
“看到了，老公真乖。”
季寒城放下手，插在裤袋里，指头还在跳动，“笑的这么开心？要不我蹦一下给你看看？”
“不要，我怕再笑长皱纹，人家还要貌美如花呢！”
“好的，如花姑娘。”
那边又是一串笑声。quya.org 熊猫小说网
不知道电话内容的沈伯荣，多少也能猜到大概，默默揉了一下老脸，行吧，这是人家的夫妻相处模式。
难怪寒城说，他知道了也没用，这么傻缺弱智的操作，他宁愿学不会。
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用大人的方式谈个恋爱？
他拿出手机，给张晓冉发微信。
【媳妇儿，我在寒城这里，中午一起吃饭吗？我去找你。】
张晓冉电脑登陆微信，顺手就回了:【没时间啊，曼曼去顾氏，我要接手她的任务，这几天都得整理资料，还要开会，晚上约了客户吃饭，我们的庆功宴都没时间安排呢。】
沈伯荣羡慕的看着季寒城，人比人，气死人。
沈伯荣不甘心，又发一个:【媳妇儿，工作是做不完的，饭总要吃吧？我找你，就在附近的餐厅，一个小时总有的吧？】
为了证明自己十分想跟女朋友吃饭，还发了个卖萌求抱走的动图。
张晓冉回:【中午部门吃饭，聊工作，我先去开会了，爱你，么么哒！】
沈伯荣看着最后三个字，心情灰败。
这边，季寒城看了下时间，十二点多了，“饿了吗？中午想吃什么？”
沈曼这个会议开得时间长，精神太集中，又高|潮迭起，一时忘了饿，他一说，肚子便开始闹腾，还真想吃饭了呢，“顾少锐现在是我的助理，七拐八拐，也算是我的亲戚，中午准备一起吃饭，探探口风。”
季寒城嗯了声，“既然是你外公钦点的助理，问题应该不大，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多留心总是好的。”
“单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没毛病，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都不好奇我外公说了什么吗？”沈曼把自己把绕远的话题给拽了回来。
季寒城无声的勾着嘴角，“愿闻其详。”
沈曼提了提气，“他要清捐个人资产。”
清捐，就是全部捐赠。
顾汉阳准备把个人的资金，全部捐赠给社会慈善机构，分文不留。
这个举动可谓手笔非凡。
顾汉阳已经不主理顾氏，但他手中的资产，也足以让一般企业家望洋兴叹。
鉴于顾氏现在的资金状况，他大可以拿出个人资财，帮助顾氏东风再起，然而他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路。
季寒城看着湛蓝的天幕，云层西东向西随风漂移，日头在从正南往西边微微偏斜，舒朗的光晕透在玻璃上，还有他的面容。
男人的眼睛被光照耀，深深的褐色深不可测。
他笑了笑，“你外公是个高手。”
沈曼也想到一种可能，她率先提出自己的见解，“我觉得他在替顾氏集团打造社会形象，挽回形象，才能挽回人心，淡化民众对顾少聪一事的愤怒。他手里的钱目前还不知道数额，会计将在一个月内清算出数据，而这段时间，他的决定今天就会发出新闻通告，届时将持续不断的霸屏，顾少聪的新闻就能顺其自然的压下去。一旦顾氏的名声被维护合租，那么下一步就好办了。”
“没错，你外公棋高一等，他明面上是要表示自己淡泊名利，一个人的名义做善事，实际上，他的名字和顾氏集团早已不可分割。现在顾氏换了领导，他又亲自站出来主动承认责任，股民看到他的诚意，自然会恢复对公司的信任。”
“咱们想一块去了，那么股民呢？他们难道不会这么想？”
沈曼担心的是，少数股民继续泼脏水，揪着顾少聪不放，对顾汉阳的善举也倒打一耙，说他为了洗白不所不用其极。
季寒城摇头，“不，这些人掀不起风浪，等你外公的资产曝光，会堵住悠悠之口。”
季寒城说的没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汉阳名下的资产便清算结束。
共有二十五亿七千万，加上他无偿捐赠给江都博物馆的一个唐代文物，金钱有价，文物物价，核算一下，他贡献出的钱至少有二十七八个亿，这么多钱拿出来，很多存在猜忌的人，都闭上嘴不再胡说八道。
眼下，季寒城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你卸任了行风的董事长职位？”
沈曼这边有人过来，她摆手让人把文件放下，有匆忙的脚步声，“是啊，跟你说过的，现在是晓冉。”
季寒城长指捏住眉心，有些懊恼，有些惆怅，“还记得咱们的协议吗？沈总。”
“嗯？”沈曼恍然大悟，“你说那个啊！每周去你办公室汇报工作？哈哈，可我现在不是行风的董事长了怎么办？要不我让晓冉去？”
季寒城蹙着眉，眉心都是不悦，“沈总可知道，这是违约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