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鼓鼓腮，“不能，楼下有公厕，你去楼下。”
季寒城操作轮椅，强行推开门，用轮椅抵着，不让她有机会将他拒之门外，“憋不住了，弄湿不舒服，沈小姐应该还记得，某些时候男人的排量很多。”
沈曼低头去看被自己坐过的地方。
耳朵热热的，辣辣的。
他所谓的排量，绝对不是膀胱水分。
而是……
“你……你快点，别吵醒晓冉。”
沈曼往门内退几步，给他轮椅腾出足够的空间。
季寒城看她让步，嘴角噙着的笑容，越发清晰明朗，眼角尽显倜傥，“麻烦沈小姐帮个忙。”
他指的是，帮他把轮椅推进来。
防盗门的卡槽挡着，不好进。
“哦。”
他的话总是有特殊魔力，听的人，下意识想服从。
人进来，沈曼关上门。
洗手间在卧室那边，要从玄关走去客厅。
沈曼动作放慢，往张晓冉房间望一眼，灯是暗的。
她们租的三室户，只有一个洗手间，沈曼很担心晓冉起夜。
快走两步，催促，“你快点，晓冉一会儿起来看到你，不太好。”
季寒城一点也不着急，轮椅停在洗手间门外，他再次停下，“沈小姐，再麻烦你搭把手。”
沈曼心里着急，也不管那么多，推着季寒城往里走。quya.org 熊猫小说网
洗手间是磨砂玻璃，沈曼把轮椅往里推一些，一会儿晓冉要是起来喝水什么的，经过客厅不会看到玻璃上的黑影。
季寒城又不需要用马桶，躲在角落也行的。
沈曼心里这么想，自己和季寒城，都躲进了洗手间角落，头顶上方是淋雨喷头。
洗手间没开灯，拉开百叶窗的小窗户，有风和光。
黑暗中，季寒城绕过她的手腕，牵起她的手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空间逼仄，沈曼靠着盥洗台，一说话，回音飘逸。
她脑子短路，和他单独困在小小空间，兀地意识到，太危险了。
她得快点出去。
“什么问题？”
季寒城手臂来到她身后，抱着她，往怀里拉，“是不是想我？”
“我回答了，不是。”她不敢太大声，声音一低，就显得温柔娇软。
季寒城很爱她乖柔的小模样，像极了不甘心被撸的小猫，想脱离魔爪又无能为力。
“晚上十点多，问我专业问题，这不叫勤奋好学，这叫撩拨、暗示。”
沈曼原地否认，她才不会让季寒城抓到把柄。
“就是专业问题，孕妇睡眠不好，熬夜看专业书有错吗？季老师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季寒城不跟她辩白，回头把夜猫惹恼了，真会将他扫地出门。
“好，一会儿我帮你解答。”
他松手，当着她的面，处理自己的衣服。
“你……你等会儿。”沈曼背过身往外走，她坚决不要留在这里看季寒城做这么隐私的事情。
咔哒的清脆声。
是他常用的那条皮带。
沈曼脸上又是一热。
明明他有一抽屉腰带，怎么总有这个？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浅，很温柔。
衣料摩擦，顶好的材质之间，连摩擦声都格外悦耳。
手握着门把，身后季寒城的声音低沉温柔，“麻烦你，抽几张纸。”
沈曼后背和内脏，全在收缩。
手指烙在把手上，拧，还是不拧？
季寒城无奈的苦笑求助，“你把我放在这个角落，纸巾在马桶右边，你让我怎么拿？”
沈曼懊恼极了。
她急吼吼抓起抽纸，一股脑塞给季寒城，“现在没事了吧，你自己整理，别再叫我了，叫也不帮。”
塑料包装纸在手里，索索响，季寒城笑笑，“真不帮？”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季寒城好脾气的对着小窗户乐。
再看看手里的纸巾，又分外无可奈何。
他洗了洗手，擦拭干净，将纸巾丢进垃圾桶。
卧室里。
沈曼心跳很快，很快。
她双手一起捂着心口，手心里扑通、扑通、扑通，狂响。
短短十几分钟，发生了什么事？
她给季寒城发微信，撤回，他回复……
再后来，他突然出现在门口。
还差点在门外发生不适合他们的事。
此时，此地，此刻。
那个男人，却在她的洗手间，离她只有几步之遥。
沈曼闭上双瞳，手掌盖住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她在干什么？
沈曼你是不是脑子发洪水？
吱嘎。
卧室的门推开。
沈曼仓皇扭头，正对上季寒城那双深深的瞳孔。
咔哒。
季寒城落下锁，椅背贴门板，顾自对小女人展开笑容。
男人衣着整齐，看不出半分狼狈。
沉隽的眸，秀翘的唇角，哪里看得出刚才他做了那些事？
沈曼咳了咳，“解决好了，还不走？”
季寒城不请自来的往里面走，“你的问题呢？我帮你解决。”
沈曼退到床尾，“我突然想明白了，不需要你帮我，季老师，请回。”
季寒城一手撑床沿，一手堵她。
他其实想告诉她。
明天，从明天开始，他要开始为期一周的治疗。
也许他能重新站起来，也许风险远超预期。
也许……
抱在她腰上的手臂，迟迟没有动作。
沈曼低下头，看到灯光下浓稠的黑发。
季寒城脸颊埋在她肚子上，鼻尖抵着孕肚。
“哎~哟！”
小家伙突然打了沈曼一拳。
随即，季寒城所有的动作僵硬在远处。
他刚才感觉到了……一个小鼓包。
沈曼的肚子，鼓起来一个包。
婴儿在母腹中伸展的小脚或者小手吗？
季寒城新奇的昂头，脸上挂着初为人父的傻气笑容，“那是……”
沈曼见怪不怪，“小拳头，小孩子在肚子里，基本上都握着拳头。”
季寒城笑容不断放大，不知是开心过头下意识，还是有意为之，他哗啦掀开罩在孕妇肚子上的遮拦。
手摸着包裹着小孩子的皮肤组织，“你说刚才是手？头应该在这里，是不是？”
季寒城这边点点，那么摸摸，认真研究孩子生长时的姿态，一脸老父亲的憨厚傻笑。
却没发现，沈曼的脸已经绿了。
她就穿了个睡裙，不是两件套的睡衣！
不是！！
他这么一掀，啥都没有了！！！！！！
沈曼双手握拳，给季寒城后背“咚咚”来两下。
“季寒城！把衣服给我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