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噩耗

幽谷子授业果然异于常人,草庐内书籍繁多,兵书战策、诗词歌赋、武学剑术,可说是应有尽有,按照类别排放的井井有条,可随意观阅。遇不解处可随意询问幽谷子与各师兄弟,有不同见解也可随意争论。

真可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田毅读完书籍段落,一边踱步一边思虑,不知不觉竟走出谷来。

“师弟好兴致,一人在此漫步,好不清闲”,听清甜的声音就知道是月牙儿。不知怎的,田毅听到月牙儿的声音感到有些开心又有些许心慌。

“你年纪与我相仿,甚至不如我年长,敢以师姐自居”,田毅回身答道。这两日田毅已看出这谷中求学者相处都极其融洽,从没有以师兄自居压人的,所以知道是月牙儿与自己玩笑。但是不知为何就不自觉的回应与她调侃。

“幽谷以先入者为大,我早你几年入门,称你师弟有何不妥”?二人说笑间已到谷外路口。

“小姐,终于被我们寻到了,受主人所托,请小姐回去”!不知什么时候,迎面过来四个头戴斗笠的大汉。

“谁是你家小姐,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认错人了”,月牙儿一副不屑与他们说话的样子。

“那别怪我等得罪了”,话音未落,四人拔剑出鞘,其中一人挺剑刺来。

月牙儿刚要拔剑抵挡,一人忽然挡在身前,正是田毅。

看到月牙儿身犯险境,田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骤然挡在了月牙儿身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冲动,是对月牙儿已心生情愫。

眼看剑尖已至胸口,“噹”的一声,剑被荡开,田毅身前又多了一人。

来人又随手挥了一剑,逼的四人倒退数步。“不想死的快滚”,来人喊道。

四人不甘心的看了月牙儿一眼,逃窜而去。

来人回过头来,正是广生客栈杨掌柜。

“二公子,田安托我带口信”,杨掌柜咬了咬牙,拱手对田毅悲戚的说道:“侯爷宫变次日已在天牢逝去”!

田毅登时愣在那里。

“田安探得消息传于我处,又奔卫国打探世子消息”,杨掌柜继续说:“信息带到,在下先行告退,请公子保重”,说完转身离去。

月牙儿欲过来搀扶田毅,田毅摆手示意:“我没事”,看上去田毅好像真的没事。

经过这几日季越所说以及自己的揣测,这个结果在自己心中已暗暗预料到!

杳无消息之前心中各种忐忑,得知之后反而觉得如释重负,需要静心思考一下了。

二人回转返谷,田毅这才发现,进谷之路山谷交错,树木丛生。来时田安带领,出来时月牙儿引路,两次自己都在沉思,对眼前道路一直无视。

现在看来,如若无人引领,想找到幽谷进口恐怕是万难。

进的谷来,月牙儿看了田毅一眼,欲言又止,二人各自散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草庐内书籍凡有兴趣者几乎被田毅阅遍。田毅自小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草庐之内书籍让田毅受益匪浅、如获甘霖!

每日里与师父、众师兄弟或请教、或辩论,却始终闷闷不乐。

“徒儿聪慧好学,但并非何事都可从书籍中找到答案,心底有何疑问不如出去游历一番,或可解惑”,幽谷子何等高人,岂会不知田毅心思。“为师历尽人间冷暖、看遍风云变幻,都已忘记活了多大年纪,然世事瞬息万变,却还需时常云游天下列国,以增识解惑。”

“徒儿这半残身躯,心中自有万般想法,又有何用”,田毅答道:“徒儿想游走燕国,去寻找解毒之法,若有幸得以身体康健,再做他想”!

幽谷子心想:“这孩子做事不急不躁,着实难得”,言道:“徒儿放手去做就好,我幽谷子授徒从不拘泥,只管授业,做事各凭本事”!

“前几日师弟遭逢巨变,毒性发至发肤,似乎已散去一些,脉象已趋于平稳”,季越说道:“我已为师弟配制了些药丸,按时服用,可保性命暂时无忧”。

“师弟可比进谷时可是年轻了许多”,月牙儿笑道,然后向幽谷子说道:“我本燕国人氏,对燕国路途熟悉,可由我陪同师弟去寻找解药”。

“怎敢劳烦师姐”,田毅口中应道,但心中却希望月牙儿陪同。

“我文武双全,又略通医术,且最喜游玩,陪同师弟再合适不过了,是吧,老伯”,月牙儿对田毅嬉笑道。

众人皆笑。

次日,二人出的谷来,月牙儿突然怒目圆睁瞪着田毅。

“师姐这是怎么了”?田毅挠着拇指,怯怯看着月牙儿,有些不知所措。

“那日你挡在我身前,可知有性命之忧”,月牙儿厉声说道。

“我见师姐犯险,不曾多想”,田毅正色道:“我一心只想保师姐周全”。

月牙儿晃了晃手中宝剑,“那几个家伙岂能伤的了我,以后遇事不可如这般鲁莽”。

“谨遵师姐吩咐”,田毅应道。

看着田毅老者的面容,却一副少年的表情行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睛笑成了月牙。“你这面相,叫你师弟确实别扭,以后我叫你老伯,你叫我月牙儿,等你病情好转有恢复容貌之日,我再叫你师弟”。

“那既然这样,可不是师弟故意占便宜,就依师姐所说,啊不,是月牙儿”,田毅倒是没有异议,正颜说道:“我想先过东平陵转至莘城,再往燕国”。

“我知道老伯忘不了自己的世子兄长”,月牙儿应道:“都听老伯的”。

田毅叹了口气:“现在哪里有什么世子,只有兄长了”。

两人骑马过了广宁,直奔东平陵,一路走来,路过农田,遍地生纹,别说粮蔬,杂草都少的可怜。

转眼到了东平陵,除了不再喷涌的泉眼,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但是又感觉自己与家乡特别陌生,心中感慨万分,无法言表。

饥餐渴饮、日行夜宿,不日便到了莘城。

过了莘城往西不远便是卫国地界,虽属边城,但平时无战事,两国百姓互有通商交流,景象看起来倒也祥和。

二人至莘城已近午时,觉得口渴,在城门口恰有茶摊,二人歇马喝茶。

“老板可知莘城有个守城副将叫田般的”?田毅随口问道。

“田般?这位客官请低声”?茶老板有些惊慌:“田般已叛逃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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