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讲条件

鬼王赞普吉的眼力如此老辣,自然也能通过辨别气息的办法, 捕捉到我体内的一些不凡。

望着对方向我投来的质询眼神,我心中也开始默默沉吟了起来,良久,方才摇头对他说道,“这东西并非我自己炼制的,而是出于先辈的馈赠。”

他点头,说自己已经猜到了,如此神奇的东西,绝非一朝一夕所能炼制成功,我才多大岁数,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炼制,也不太可能培养出如何强大的东西。

说话到这儿,他忽然话锋一转,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很诡异的笑容,“那么,你的祖先是否传授过你,如何培育和饲养它的办法呢?”

我和赞普吉那双毒辣老道的眼神对视着,总算理会了他的内心。

原来,他是看上了我家祖传的那本《巫蛊藏经》。

我颇为不解,直言不讳道,“大法师已经如此厉害,最近又夺了魔婴在手,莫非还想追求另一种层次上的东西?”

鬼王赞普吉幽幽一叹说,“是啊,考僧穷极一生,都在探索着巫道秘法的巅峰,然而人力有时尽,到了现在这种层次,无论怎么努力也再难突破了,而我曾一位高人听说,巫蛊一脉,本就同根同源,包括我们东南亚一带横行的黑法经咒,也是通过苗蛊一脉与小乘佛法的融合,而创建出来的。”

“在听说过你的存在之后,老僧便诞生出一个想法,倘若我能将巫蛊两种术咒,进行完美结合,是否能另辟蹊径,开创出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道路来……”

我大致上明白了,点头说,“所以,大法师希望我能将祖传的术咒交授与你,助你达成这个心愿?”

“是的!”

他并不会拐弯抹角,在被我点破心意之后,便直截了当地说,“你将那些蛊咒经卷给我,我放你离开,同时将那枚麒麟胎赠予你,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岂不美哉?”

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微微垂下头,思考对方的动机。

这老东西还真是人心不足,黑法修为已然抵达巅峰,居然还想着另辟蹊径,来翻越修行的另一座大山,如今他已然控制了魔婴在手,若是再学会那些育蛊法门,未来岂不是要厉害上天?

可小命攥在人家手上,我一旦拒绝,保不齐对方恼羞成怒,抬手间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两害取其轻,我经过一些繁复的思索之后,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说可是这卷秘诀早就被我烧掉了,所有文字都只记录在脑海深处,一时半会实在难以描述下来。

他笑呵呵地说道,“不急,我可以多给你一些时间,让你去地牢中慢慢思索,什么时候全部想起来,再将它写下赠与我,到那时,你也可以离开了。”

我佯装感激,内心却将对方全家女性问候了千遍万遍——当然,倘若他家里还有女性的话。

谈话进行到这里,便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他缓缓起身,用手指着我来时的方向,我象征性地对他躬身一礼,然后转身,又重新走了出去。

可刚走出不远,我就听见竹棚深处,竟然传来另一个女人的惊呼和叫骂声,“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魔鬼,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它是我生的,只会听我一个人的话,快把宝宝还给我,给我……”

不用问,这咆哮声想必是属于张岚了,看来黑巫僧联盟的人,在顺利夺走魔婴之后,倒也并未对她下杀手,或许是觉得留下这女人比较有用吧?

我此时也是自身难保,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别人的遭遇,只好摇头一叹,又重新朝着出口方向走。

走出不多久,身后又是砰的一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直接从一个小房间冲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向我。

我回头看着张岚,发现她长发凌乱,衣衫不整,一脸的癫狂和病容,而在她身后,则有好几个壮汉拖着她的腿,继续朝后面的囚禁室中走去。

张岚无力地挣扎、叫骂着,然而失去魔婴后的她毕竟只是个普通女人,什么都做不了,慌乱中,她看清了已经快要离开走廊的我,立刻癫狂地喊叫起来,

“邢云,救我……救救我,你要带我出去,帮我抢回我的孩子,将来我的孩子会好好感谢你的……”

我一动不动,只是靠着墙角,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几个男人走上来揪起她的头发, 将这个疯子般的女人强行拖拽回去,张岚吼叫得特别大声,见她不老实,一个男人又绕到她面前,使劲抡了一个大耳刮下去,张岚顿时没了脾气,被男人们架着离开,然而临走时,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我,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

“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帮我啊……”

直到这女人被拖到木棚后面去,挣扎和呼喊声也渐渐微弱,我才怅然地呼出一口气,十分无奈地摇头。

曾经我很同情这女人,可现在不会了,尤其是在途径那个小村落,望着整个村落所有人,都被魔婴吸干榨尽的惨状之后,内心那种同情,早就转化成为了最锋利的刀剑。

她是魔婴的生母,非但没有制止魔婴造孽,反倒不断地利用他人的精血来供奉和培养魔婴,恶毒至此,只能算罪有应得!

心中这般想着,我麻木转身,又缓缓走向了木棚房的外面。

虹伦法师早就在那里等着我了,见我这般轻松地走出来,内心多多少少有些诧异,但也只是笑笑,并未追问什么,很快就替我重新上了铁链和镣铐,又推着我,再次步入那个肮脏恶心的地牢。

身上带着这么沉重的一堆铁疙瘩,我行走实在很不方便,即便有个人帮我拎着铅球,行动上还是处处受到限制,就问他能否放松对我的管控,反正我中了锁魂降,根本跑不了。

虹伦法师依旧还是摇头,用充满谨慎的语调说,“我们已经在你手上吃了太多亏,除非鬼王大法师亲自下令,否则这些手脚镣铐,谁也不敢替你解,你是一头随时有可能暴起伤人的猛虎,出了事,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奶奶的,怪我自己的身躯太伟岸咯?

一路无话,我重新跟随他走回地牢,进了囚笼,居然发现有人视线准备好了纸和笔,正纳闷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囚笼中的达旺在说,“难道你已经打算和鬼王赞普吉进行交易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他呵呵笑,说刚才送来纸和笔的人,是这么讲的,邢云,你可是吴桓法师的人,怎么可以……

我打断他,摇头说自己谁的手下都不是,我就是我,拥有支配自己选择的权力,没有人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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