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恶灵附身

杨苦梅是女人,更是一个军人,军人有军人的做派。

当这个孤自的幸存者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所有事件的罪魁时,她立刻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因为那那一刻,杨苦梅想起了贤云渡的话,想起他说过如果出去的话,很可能会生活在痛苦中,甚至不如死在这里的好。

而现在,杨苦梅终于明白那些话的意思了。

一个被女鬼附身的人,不管走到那里,恐怕也会把血和灾带给世人。而这些战友的死亡,也让杨苦梅背负了深深的罪恶感。

她忽然意识到,即使自己活着出去,也不可能在好好的生活下去。

她对自己感觉到绝望。

于是在绝望之中,杨苦梅想到了自杀,她认为也许自己的死能让一切悲剧画上句号。

但临死前,她还是想为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国家做一些事情。

于是,她一个人尽可能将战友的遗体聚拢起来,又拿出笔记本,将黑兰伯城地下所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她希望以后有后来人能解开黑兰伯城里的故事,也希望国家以后能以烈士的身份安葬她的战友。

当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杨苦梅这个苦命的女人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药,陪着她的战友永远进入了永眠……

这,就是黑兰伯古城和贤云渡,杨苦梅们所有的故事了。

……贤红叶念完所有的内容之后,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从裤兜中拿出了那张在火车上老十九给我的名片。

我看着那以被我捏的皱巴巴的名片,心中一声苦叹,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杨苦梅。

因为我忽然感觉,真正被某种东西附身的人,并不是杨,而是她身边那个年轻的小战士阴十九,而阴十九也在我面前展示了他控制人心智,又或者行为的某些能力。

让我老班长一家反目成仇,让王吼手中的武器“变成”香蕉等等,这不正符合那苗银女鬼的“能力”么?而且那个所谓的女鬼,则更可能是阴十九搞出来的幻觉而已。

这真正的罪魁,只可能是我手中名片里的阴十九本尊。

在杨苦梅的遗书中有这个人,在我老班长的葬礼中有这个人,在我的饭店中也有这个人,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是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虽然这其中……也有许多我解释不通的问题。

相对于我的心情澎湃,贤红叶则要谨慎一些,虽然她也感觉很激动,但是处于保险起见,也还是问我到:“老田,我感觉不太正常。”

“你是说年龄?”我头也不回的回问道“杨苦梅的记叙中,那个叫阴十九的兵至少也得十七八岁,活到现在,少说也得是六十几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像你我遇见的阴十九那样还一副二十来岁的人妖模样?”

贤红叶点头。

我站起身子,冲贤红叶继续道:“这恐怕就要问他自己了,而且人家很可能被脏东西附身,现在外边的那个阴十九是否还保存着当年这个人的神智,都是未知数。”

说至此,我又回身看着那一排干尸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你爷爷贤云渡,他老人家……应该就在这一堆东西里。”

我回过身子之后,并没有着急去找贤云渡的尸体,而是首先去看那一具梳理着双马尾的干枯尸体。

随着时间的过往,杨苦梅的遗体已经随着风化而萎缩,通体覆盖着黑灰色的尘土,几乎不可看出原来的颜色和面貌。

尸体已经变形,但我依旧能看出她生前应该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姑娘,即使是赴死,也依旧保留着那份从容和淡静,依旧穿着整齐的军装和军帽,保留着军人最后的尊严。

以杨苦梅为点,我又向四周看去,看着被杨苦梅整齐排列在地上的士兵们。

这些人与杨苦梅同样,穿着军人的衣服,只最中间的一位没有带着拥有红五星的帽子。

我抬手,指着那唯一一位没有穿戴五星军帽的人,对贤红叶道:“他应该就是你爷爷,因为你爷爷不是军人,所以即使穿着军装,也不会有帽徽。”

说完这些,我又走进那一具同样扭曲变形的身体,蹲下后伸出手来,轻轻将尸体的上衣的纽扣解下来。

贤红叶看着我的动作,大声不解道:“你干嘛?风化的尸体乱动会散的。”

我点了点头,又对红叶解释道:“我给你确认一下他的身份。我国的军装里都有一个表格,上边会有穿戴者的姓名,身份,血型,如果这人是贤云渡,那么……他应该也有。”

说话间,我已经把死尸上最后一颗八一军扣解开了,随后我小心翼翼的将那一“页”已经因变形而发硬的衣物一点点从死尸身上剥离下来。

从死人身上扒快腐烂的衣物,这是我的第一次,没什么经验自不必说,整个过程也比我想象的要缓慢艰难太多,以至于我大汗淋漓的工作了十几分钟之后,才勉强脱掉了三分之一,漏出了那个红色的“表格”。

略微喘息了几口气后,我口叼手电,把那表格全翻了过来,随后轻轻吹掉那上边沾粘的浮土和人肉碎屑。

当完成这些工作之后,我才拿下口中的手电,调亮光圈,把那红色表格上手写的名字大声念出来道:“贤云渡,男,血型b……”

随着我的话出口,贤红叶的脸迅速变黑,整个人也崩溃了下去。

她摊坐在地上,一口口的叹着气。

我知道,那是一种释然,更是一种悲哀。

贤家三代人找的老人终于找到了,而现在,正是接这位命运多喘的老者回家的时候了。

回家,回到自己的妻儿身边,对贤云渡来说恐怕是最后,最好的归宿了。

……当我把最后一些衣服上的信息念完之后,便停下来,从新为老人整理衣物,准备送他“回家”。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无意中碰触到了老人的上衣口袋,因为口袋风化的缘故,那上衣兜的缝合线迅速崩断开来,从里边漏出了两张发黄,卷曲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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