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痛

第17章 痛 盛世奇英 青豆

雨骤风急!即时前挡玻璃的雨刮器一直不停的左右摇摆,视线依然难以避免的模糊不清。

车开得异常缓慢,周昊明睁着大眼,仔细的观察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想放过。可是重重雨幕,又哪里是轻易能找得到的。

把官邸附近都转遍了,依然没有小毓的影子。周昊明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嘴角上起了个大泡,一点一点扩大着搜寻的范围。已经下令整个基地封锁一切出入通道,至今未有异常情况反馈,小毓一定尚未离开。

转了大半个基地,踪影全无,周昊明悲哀的趴在了方向盘上,宝贝如果真的有心藏在什么地方,又岂是他能找得到的。

心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彷徨无措,究竟该怎么办?心底有个声音在喊:“小毓,你在哪里?”眼泪竟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哭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小毓,你知道哥哥的心在痛吗?

小毓,哥哥伤了你吗?你不知道,当你说出“越是最亲的人越是伤不得”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哥哥真的伤了你吗?

小毓,你是温室里的花朵,倾尽了无数人的心血与呵护,美好娇嫩,没有经过风雨。

你十八岁了,依然如孩子一样纯真无邪。可是西南最高军区司令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身上,哥哥比谁都要心急,哥哥希望你尽快长大成熟,对得起你的高位重任。

如果你只是一个快乐的王子,哥哥可以一直宠着你,哥哥从来就不想让你当什么军人,可是既成事实,还像以前一样一味的宠着你,只会是害了你。

哥哥心太急,操之过切。哥哥不想让以后血淋淋的事实湮没你的纯真。

哥哥知道鞭打简单粗暴,可是却是最直接的办法。小毓,你不知道你的口才有多好,哥哥辩不过你,哥哥几乎都要被你说服了。你的道理是没有错的,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你曾经问过我“为了更大的利益或者说是责任,你会不会也会舍弃毓儿”,哥哥当时没有回答,是因为哥哥太震惊了,毓儿怎么会想到要被舍弃,你以为哥哥是圣人吗?可以做到舍弃自己心爱的宝贝。哥哥发誓,无论任何情况都不会舍弃你。

你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即使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也不可能为了任何原因而舍弃。可是哥哥怕,怕你不肯牺牲别人最终舍弃的是你自己。你以后的压力会很多很重,为了护住所有人,你一个人又能抗住多少事?即时很多位高权重的人都喜欢你,但宠爱是宠爱,真正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又会怎么对你?

小毓啊小毓,我只希望,在你面临抉择的时候,能够做出最好的选择,把伤害降到最小,完全求全求善是不可能的。

泪水渐渐干涸,心情慢慢平复,周昊明抬起头,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你。抬头的瞬间,赫然发现斜坡上有一个朦胧的影子在晃动,周昊明打开车门,疾速冲了出去。

瓢泼大雨中突然见到司令官,披着雨披的年青士兵慌张的立正敬礼:“长,长官。”

不是毓儿,周昊明心底失望,未加思索的话语脱口而出:“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在爬坡?”

“报告长官。”年青的士兵恢复了镇定,大声回答,“我是例行检查,因为雨大,所以我让班里其他人都歇着了,因为我是班长,所以,我愿意受罚。”

“检查完就快回去吧。”周昊明摆了摆手,“路滑,小心些。”

“谢谢长官。”年青的士兵姿势挺拔,稳如泰山,一点儿也不顾风雨直吹入眼。

周昊明赞赏的点了点头,转身欲行。

“长,长官?”士兵犹豫的叫了一声。

“嗯?”周昊明疑惑回头。

士兵有些腼腆的小声说:“您,您没有雨披,用我的行吗?”

周昊明伸手制止了小兵脱衣的举动:“谢谢,车就在下面,你比我更用得着。”

下这么大的雨还来视察,太崇拜了!年青的士兵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偶像啊偶像。

再次回到官邸已是凌晨五点了,雨还在下,只是稍微小了些,细细密密的。周昊明围着官邸走了一圈才疲惫的开门进屋。

客厅里只亮着壁灯,透出微弱的光亮。周昊明正打算换掉湿漉漉的军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席从善神清气爽的走了下来,似乎是刚洗了个热水澡,脸上红扑扑的。看到周昊明跟个落汤鸡似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可疑的弧度:“长官今晚好兴致啊。”

“从善。”周昊明十分无奈,自己现在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席从善敛了笑容,正色道:“昊明,你失控了。门廊里是有监视器的,你难道出门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看一下?”

周昊明苦笑:“我忘了,而且,你知道,毓儿如果想让这些电子的东西暂时失灵,是轻而易举的。”

席从善微微叹息:“你把毓儿想得太厉害了,而且也太小气了,你认为你们吵了几句嘴,他就会离家出走?我简直觉得,你比毓儿还像个孩子。”

“我急疯了。毓儿没走是吗?”虽是问句,周昊明此时悬着的心已经放了下来,找了一晚上啊,怪不得找不到呢。

席从善点头:“就在他房间里,估计他前脚出了你的门后脚就找了我,你打得可够狠的,他伤得那么重还能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的。”

“我……”周昊明有苦说不出,“你们都比我聪明,怎么也不给我这个笨人打个电话。”

席从善一脸你活该的表情,刚想张嘴。

周昊明连忙摆手:“你不用说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席从善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就不怕越打越远?我看毓儿恐怕不会认同爱之深责之切的理论。”

周昊明叹气:“从善,你说我该怎么办?讲道理吗?毓儿比你还会讲,我根本讲不过他,而且他的道理也并没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

席从善挑了挑眉:“先洗个热水澡,瞧你,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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