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橙红将靳一白签字的手按下来。
一冷一热的接触。
她笑盈盈的说道：“小弟弟，别急嘛，让姐姐再看看。”
说罢，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滑过靳一白的拇指，倒没有多少撩拨的意味，而是维护自己面上的体面。
重新将合同拿回去后，李橙红的态度立马就有所转变。
当着靳一白几人的面，她再次拉开抽屉，将手里的合同放回去，重新拿了一份新的出来。
装模作样地“检查”一遍后，再递给靳一白。
靳一白接过新的合同，上面租金又改回了押金，似乎一切又像是之前口谈的内容。
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是一份合作的合同，而非单方面租赁酒吧。
在细节处，李橙红以场地、设备，以及人力入股，但总的占比却不高，也就三成。
至于酒吧的管理、运营等各项成本都需要靳一白来负责。
再简单点说，就是李橙红所代表的三角洲娱乐提供场地，拿走约三成利润。
一旦靳一白经营不善，出现巨额亏损，三角洲娱乐有权收回场地，并提出相应股权索赔。
两份截然不同的合同。
“这就是生意啊。”
靳一白心里虽然犯嘀咕，却爽快地在合同上签字。
比起那些个被高额店铺租金压垮的一代，目前已经算是幸运。
合同一式两份，李橙红签字的时候，靳一白提醒说：“咱们是一年一签，季度分红，互不干涉。”
李橙红满意地点点头，随着合同签订，虽说互不干涉，但总算是表面的“一家人”了。
她大大方方，甚至还带一丝俏皮的摊开双手，伸到靳一白面前，索要押金。
后面一直站着没吭声的老靳不自觉地就摸了摸自己的裤兜。
他卡里有五千。
也不知道，够不够？
可李橙红嘴里说出来的数字却是：“押金，一万。”
靳长城的手放在兜里，抓着银行卡，愣是没敢往外掏。
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再说了，这是签了合同的生意，可不是菜市场，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靳长城看向靳一白的时候，后者已经将银行卡塞进了李橙红的手心。
“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李橙红自然注意到了靳长城的举动。
一个中年男人的窘迫，一潭死水里的涟漪。
她收起卡，内心稍定，笑盈盈的客套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哪儿知靳一白当场接话：“需要你代办一些营业的资质证件，还有人员方面也需要你出马，毕竟是你手底下的兵。”
李橙红耸耸肩膀，用下巴指了指窗口的位置：“看看楼下。”
靳一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往窗口的位置靠。
楼下自然是马路牙子。
但马路牙子边上却整齐地站着一排人，有男有女，约莫四五个。
见靳一白冒头，为首的黄毛立马指挥着几人齐声喊道：“靳总，好！”
声音震天响，惊得靳一白直想捂住耳朵。
被靳长城抱在怀里的靳四月，身体笔直的支棱起来。
整个人迷迷糊糊地手抓脚踢。
这一刻，她想起了幼儿园上课时睡觉让老师发现后，被支配的恐惧。
“瞧把孩子给吓的。”
李橙红也走到了窗边，瞥了一眼底下的人：“怎么样，还满意吗？”
靳一白点点头。
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
和酒吧现有的这几个人简单接触交流后，靳一白决定先停业整顿。
这原本就是一场试验。
大概李橙红也有同样的心思，如果靳一白撑不过一个月，那这押金是不退的。
她净赚一万！
酒吧里这几人的工资、日常运营所消耗的成本都由靳一白承担。
拿到了钱，也签了合同，她就不怕靳一白跑路。
更重要是这个半死不活的酒吧有人肯接手，也能暂时停止账面上的亏损。
要是靳一白真实现了赢利，那她也是股东之一，虽然没有参与决策的管理权，但也有分红可以拿。
至于靳一白这边，买球赢来的钱，他原本就不打算留着。
重活一世，他终于能活得潇洒点，也有了可以试错的资本。
首先要做的就是对整个酒吧内部进行改造。
以往卡座和大厅混合，灯光也晃眼，干冰烟雾更不知道是哪个卧龙凤雏想出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得整改。
沉浸式观看球赛的足球之夜酒吧在路上！
......
回去的路上。
眼见靳四月又睡着了。
靳长城终于忍不住发问：“你这钱......”
“爸。”
靳一白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有些事还没到给你解释的时候，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
这一声“爸”也让靳长城明白的靳一白的决心。
他嚅嗫着，终于还是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妹妹的时间不多了，也许一两年后......我只想尽快挣够手术费，别无它愿。”
靳长城长长地叹了口气，曹医生的话犹在耳畔。
只是高额的手术费，实在不是这个家庭所能承受的。
况且曹医生自己的状况也很堪忧。
再看向靳一白时的目光里，少了责怪和质疑，多出几分坚定。
......
到家时，靳四月醒了。
赵春清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盒装的苹果汁。
听见有人进屋的动静，她也没急着声讨。
餐桌上的碗筷已经被她拿去厨房收拾干净。
每每到这种时候，赵春秋的心里就很自我矛盾，喜是自己仍旧被这三个异姓的需要，仿佛没有她，这个家就得散，至少家务卫生是没人干的，恶的是不管她说几遍，总是连碗筷都没人收拾，这三个异姓的总是拿她的话当耳旁风。
赵春清不停地换着电视节目，以掩饰心里的急躁。
她正处于生气与平和的临界点。
就看有没有不开眼的，在这个时候往她的枪口上撞。
靳一白默默地回房间为酒吧做策划，而靳长城则是躲进了卫生间里洗洗刷刷。
剩下的只有靳四月。
她可不管这些，径直奔到赵春清跟前，撒娇卖萌似的靠在赵春清身上。
眼睛盯着赵春清手里的盒装苹果汁。
“妈妈，你是喜欢苹果汁，还是我这个小崽子？”
别说，还压上韵了。
赵春清放下遥控板，脸上既在笑又在气，抬手想抱靳四月：“当然是你这个小崽子咯！”
“谢谢妈妈。”
在赵春清疑惑的眼神里。
靳四月将苹果汁抢到自己手里。
吨儿吨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