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池渊点点头,转身就走。
既然说不通,那他就只能采取别的手段了。
只要不让无虚接近多多,无虚的奸计就没有办法得逞。
“走啦?”无虚朝着池渊的背影喊了一声,“好歹也相识一场,来都来了,不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你山河庄少庄主的生意,我可没那个能耐照顾。”池渊的声音,远远传来。
无虚耸了耸肩,嘀咕了一声:“无趣。”便又继续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了。
大理寺最近的案子不少,再加上朝堂局势诡谲,朱敬宴再三叮嘱许多多,无事不要轻易外出。
皇后现在被他们步步紧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狗急跳墙了,这个时候,许多多只有留在大理寺才是最安全的。
许多多心里明白这个道理。
可爹爹和叔叔们都在忙,小宛也还在家里修养,池渊又不在。
许多多一个人留在后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唯一的声音,就是窗外树上,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坐在窗前,手上的书,久久没有翻动一下,耳边的鸟鸣声,此刻也只觉得饶人清闲。
许多多抓起床边的摆件,就朝着门外的大树上扔了出去,惊起一丛飞鸟。
看着鸟儿四散逃窜,许多多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
她的心情太烦躁了,已经很久没有彻底安静下来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自从池渊离开之后,她一直在劝自己,这世上没有人能一辈子陪着她,每个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人群熙熙攘攘,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这才是常态。
可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心里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有人陪在身边,许多多第一次觉得无言的孤独。
“多多,这是怎么了?”朱敬宴不知何时,来到了许多多的身后。
听见动静,许多多猛地回头,就见朱敬宴的手上还拿着她刚才扔出去的摆件。
摆件已经被摔坏了,中间有一道裂纹。
“爹爹。”许多多站起身子,垂头束手,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无措地站在朱敬宴面前。
朱敬宴看了许多多一会儿,终究还是拉着她的手,在窗前坐下,“心情不好?”
许多多的眼眶,倏地就红了。
“想小池了?还是想小宛了?”朱敬宴继续问。
多多是个孩子,小孩子都会希望有玩伴的,再加上多多又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现在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又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呢?
“都有。”许多多也没别扭,她仰起头问:“爹爹,池渊哥哥还会回来吗?”
“为什么觉得不会呢?”朱敬宴声音轻缓地问,“你不是知道,他离开之时去办自己的事情了,等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会回来找你的。”
“就像你,也有你想做的事情一样,池渊也该有他的使命去完成,等到你们的事情都做完了,才能安安心心地在一起玩闹不是吗?”
朱敬宴揉了揉许多多的发顶,“不然,爹爹问问你,现在让你出去和小池游山玩水,你愿意吗?”
许多多连想都没想,就摇头,“我得先调查清楚我娘的死因,替我娘报仇,查清楚所有的真相,才能安心玩乐。”
朱敬宴心下有些沉重。
尽管早就知道许多多的心里藏着事,但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朱敬宴还是觉得心疼,这不是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应该承受的东西。
“爹爹,我明白了。”
换位思考,池渊若是没能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也一定没有办法安心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玩闹。
但还是那句话,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真正做事情的时候,能遵循理智其实并不容易。
只是朱敬宴日理万机,她又怎么能因为自己这些小女儿的心事让朱敬宴费心呢。
她扬起笑脸,像是小姑娘一样,“谢谢爹爹,我想清楚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池渊哥哥也有池渊哥哥的事情要做,我们会各自完成自己的事情,之后再汇合的!”
朱敬宴揉了揉许多多的发顶,“这就对了。”
他还有事,这次过来,也是听苍尘说许多多的状态不太对,让他过来瞧瞧,他才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
许多多也知道朱敬宴忙,因此父女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便默契地结束了对话。
朱敬宴回到前院没多长时间,就被案子叫走了。
朱敬宴这一走,就带走了大理寺大半的人。
原本还算热闹的大理寺,瞬间就空了大半。
许多多看着空荡荡的大理寺,又觉得心里都空落落的。
她忽然想到,好像来了大理寺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也就只有池渊和苍小宛两个,还有爹爹和叔叔们,还有世子哥哥。
对了!世子哥哥!
想到徐锦堂,许多多也忍不住开始捉摸,也不知道他的病情有没有复发。
之前许多多治疗徐锦堂有躁郁症,她给治疗了很多次,才算是治好了。
但这种病,受到刺激是容易复发的。
前段时间皇后没逼得这么紧的时候,许多多还会时不时去给徐锦堂复诊。
后来皇后开始频繁地派人刺杀她之后,她也就不太出门了,连带着徐锦堂那边去的机会也少了。
想到就要去做,这是许多多的习惯。
很快,车夫就已经备好马车。
无虚看着那辆马车,嘴角都勾起来了。
在大理寺门外蹲守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能够认出许多多专用的马车了。
朱敬宴为了让许多多出门能舒服一点,这马车虽然不大,但内里的装饰,可都是顶好的。
马车才一出了大理寺的门,他就闻到了一股兰花的幽香,那是马车里的熏香。
他朝着一边的大树看了一眼,“还不现身吗?”
没有任何回应,他也不在意。
许多多很快就从大理寺出来,上了马车。
他察觉到树梢似乎被风掠动。
他唇角勾了勾,也利落地收了摊子,将东西堆在角落了,就闪身跟了上去。
许多多坐在马车里,思索良久,终究还是叫道:“周叔,停一下。”
马车停下来,许多多钻出了车厢,站在门口,朝着外边张望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