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缘来缘聚

“莲…,”墨掉在后面喊道:“莲莲姐,您救救我吧。”

“你是孤儿吗?”

“不是!”

“对不起!我志在救孤儿。”

方莲说着来到院门口望了望堂屋那个方向,然后退下来,转过身看着墨掉:

“我就不进去,他们要是问起,就说我回田思路了。”

墨掉赶紧说道,“你不救我可以,但是为了你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小叔子,还是救我的好。”

“为什么?”

“他在地下世界的能力要比你我强的多。”

“还是没搞明白什么意思!”

“你那个小叔子虽然有一个哥哥,有一个养父,但是他也是孤儿。”

“然后呢?”

“他真的在地面世界勾引冯玉耳。”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今天我不能制服他,难道将来还没有人克制他吗?那个时候他或许就回不到地下世界了。”

方莲听墨掉说得有理,就停下脚步,看着他:

“继续。”

墨掉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他回不到地下世界你公公就会天天挂在嘴上,催牛山林去找,又找不回来,就会思念一生,痛苦一生,你和牛先生的生活还有情趣吗?”

“田思路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多,我稀罕他?”

“方莲姐姐,男人很多但忠心的又有几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的幸福生活着想!”

方莲叹口气,沉默一会儿说: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但我宁愿相信你一回,仅此一次。”

“如或骗了你,我到你店里免费干一辈子男妓。”

方莲走过来从墨掉身上抠下筒条万三块麻将牌:

“记住自己说的话。”

她把三个麻将牌往林正义蓄茶的水壶里一放,摇三摇。

芳莲将泡过麻将牌的水倒在一个杯子里,端来灌进墨掉嘴里,然后腾云驾雾般离开了。

林正义以为墨掉中了麻将毒,就再也活不成了,地下世界又恢复往日的平静,感到满意。

就邀请庄行里和老屋里两位老先生坐在上坐,染布坊老板和养羊专业户坐在次坐,他和牛山林坐在主人位置上。

他首先致了感谢辞,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帮助牛山林。

客套话一过,他就问庄行里和老屋里两位老先生:

“二位哥哥,你们贵庚?”

老屋里老先生开始自报家门。他说,“我叫钱海,乙卯正月。”

“你就是钱海大贵人?”

“什么贵人哟,我就是个农民!”

林正义握住钱海的手,“感谢哥哥救我乐乐。”

“乐乐?”

“他,”林正义指着西门乐说,“曾用名。”

钱海回忆到:

当年我与牛山林在工地门口相识!

见提着个蛇皮口袋站在门口,一身脏臭,脸也看不清楚,想必是没有饭吃才来到工地!

我拿给他两个馒头,他不要,我觉得很惊讶。

难道要饭的人讲究了?不稀罕馒头和剩饭,又进屋拿给他两块钱。

那时候两块钱值钱。我每天才五块半工资,还不管吃住。

心想两块钱也能吃一两天饱饭,没想到他也不要钱。

于是就问:“馒头不要,钱也不要,你要啥子?”

“我要工作!”

他这一回答吓我一跳:一个叫花子都要出门槛精了,这还了得?于是又问:“你会啥子?”

“我会瓦工,木工,钢筋工,最擅长搬砖扛水泥。”

我看着他在心里想:“你一身手艺落这么个下场,不会跟我吹牛吧?”

但当时我决定帮他。

不管吹牛也好,放炮也罢,他不要馒头不要钱,只要苦活脏活干,一定是一个勤奋而又诚实的人。

因为生活遭遇到了不顺,才会如此惨的。

于是让进屋里饭吃,拿衣服换洗,晚上才把他引荐给包工头。

林正义拱手作揖致谢:

“谢谢钱大哥救我养子一命,我林正义无以回报。”

然后弯腰道:“林正义在此叩首感激救命之恩!”

钱海赶紧抓住林正义的手,“使不得,使不得。”

林正义再三致谢,握住钱海的手请入上座。然后朝庄行里老先生点头致意:

“还请老哥哥自报尊姓大名?”

“哎哟哟林老弟,你太客气了,你养子牛山林与我李勇认识是他一生的大不幸啊!”

“老哥哥,您快莫这么说。”

“我李勇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好事。那次在煤矿上,不知我哪座祖坟冒青烟,居然让一个叫花子走进私矿住进我的房间里!”

“缘来缘聚都是上善之人。”

“什么善人,我就是一个恶人!”

钱海回忆到:

我还把衣服、裤子拿给他换洗,心想也算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次乐于助人!

没想到我们下到坑下,白班储煤队放完炮,炸药没有完全响,把山林贤侄害死了。

李勇一边说一边流眼泪。

林正义赶紧拱手作揖道:

“你不必自责,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不是你救他初衷!”

“谢谢李大哥在那么难的岁月里还能收留我的养子,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谢谢,谢谢。”

李勇站起来,捂住林正义的手,二人各自抹一把泪水,携手坐下,大家喝过茶。

林正义又问养羊专业户:

“贤侄,你跟我儿相差无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养羊专业户站起来还未说话,就先哭起来。

大家赶紧劝住。

养羊专业户抹去泪水回忆到:

我叫秦鼻廷,读高二那年,听村里打工的人回来说,外面的钱好挣,工作也多,女朋友也好找,我当时就想:

还读啥子书呢?不如一边打工挣钱一边刷个女朋友。

这样钱也挣了,个人问题也解决了,关键还为父母省一笔书学费。

于是乎就拿着父母给我的钱,背着他们来到省市。

可是到了省市才知道,工作哪里像他们说的那么好找,钱哪里那么好挣。

这家厂要技术工,那家单位要文凭,我有一身力气外,啥玩意儿也不会,就没有找到工作。

在省市溜达了三五天,身上的钱也就花光了,回不去,就只有在火车站一带转悠。

这一日,我遇见了牛老弟,是他帮我买了回家的车票,是他给了我在车上吃饭的钱。

回到家,我一句话不说,天天上山砍柴卖,积攒下的钱买种羊,发展养殖。

那些年我跟羊羔们一起吃住。

后来我家的羊越来越多,羊粪肥沃了田地,种出了上好的庄稼,我家粮食年年大丰收。

羊子出圈,我家有了固定收入,日子越过越好。

后来经人介绍娶了隔壁村李氏为妻,生了八个娃。

这八个娃就像八条骚羊子,上蹿下跳,根本不人话!

我就把当年逃学去省市打工一事讲给他们听,要他们记住牛山林这个名字,鼓励他们多读书,做有用的好人。

可是那八个骚羊子不信,称我在编故事,逼他们读书。

他们不念书也就罢了,该跟着我学养羊。

他们却说羊子山,味道重,同学朋友嫌他们骚,总言之,不肯吃苦。

我说香的倒有,要有本事干呀。

好家伙,那八个羊羔子就拿着给他们的学费钱,今天跟这家小子逃学逛街,明天跟那家姑娘逃学看电影。

时间转瞬即逝,他们成年了。

我虽然还养羊,日子过得还行,可是村里那些有文化的人纷纷离开,外出务工发财,住在城里不回来。

只剩下我一家子人。

八个骚羊子书读的一塌糊涂,养羊也不行,还有一身臭脾气,连个婆娘都找不到,也就跟着逃出去打工。

一个出去,两个出去,跟肉包子打狗,全出无回。

那年我也老了,又遇天淋,我就把羊子卖的卖,送人的送人,退休不干了。

没想到不干活了,闲来无事,一下子就病倒了。

后天归于黄命,来到地下世界报道轮回转化,走出来迷失了路,在田思路又碰见了牛老弟。

林正义握住秦鼻廷的手:

“秦贤侄,这是缘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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