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快点,开快点!”邬忱双目通红,抱着翟一瑾,他不知道应该放在哪儿,只能这样把翟一瑾抱在怀里:“我还没允许呢,你凭什么死,凭什么!”

宋飞钦顾不得闯红灯还是车速太快危险,一脚油门开到最快。

萧树刚查完病房,摘下眼睛,揉揉眼睛。邬忱抱着翟一瑾冲进来,放在担架上。

萧树赶紧戴上眼镜跟上去:“患者什么症状?”

“下身出血。”邬忱脱了力气,目光涣散对不上焦距:“怎么办,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一定不会有事。”

“我先做一下全面检查,家属在外面等着。”萧树戴上手套。

“等一下。”邬忱将手放在萧树的肩膀上,紧紧握住:“要女医生给她看。”

“医生不分男女。”

“我说,让女医生给她看,你是听不懂吗?”

宋飞钦见状,赶紧打圆场:“还是女医生给翟小姐看吧,否则这么僵持着对翟小姐不好。萧医生,毕竟男女有别,还希望您见谅。”

到底还是女医生进去,萧树摘下手套去别的病房。

宋飞钦拍拍邬忱的肩膀,放下一杯热水。

刚刚神经一直紧绷,现在才稍微放下来,邬忱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小幅度的颤抖。

他揉揉眉心,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霍音景呢?”

“还在集团吧,没注意她。”宋飞钦问:“要不我给孙宇打个电话?”

邬忱摇头:“你在这看着,我回去一趟。”

宋飞钦叹气,有时他发现邬忱是在意翟一瑾的。人的第一保护机制会优先选择重要的人,所以邬忱选择了翟一瑾。

但又对霍音景更好,只要霍音景想要的东西,哪怕是随口的一句话邬忱也会记在心里买给她。

却从不碰她,保持距离。

克制,守礼,从不逾越。这种也叫喜欢吗?

越想越不对,宋飞钦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只能在外面等着,手术灯灭了,他赶紧上前。

“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患者有撕裂伤,小腹皮下出血,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伤到。因胎气不稳,经常吃药导致流产。”

“什么?”宋飞钦瞪大眼睛:“怎么……怀孕了?”

“你女朋友怀孕你不知道吗,性事也过于粗暴。”医生皱着眉头,忍不住数落宋飞钦:“自己女朋友被欺负,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

“行了,办住院手续。你们还年轻,总有机会能有自己的孩子。”

宋飞钦心想,真的冤枉他啊。

这不是他的女人,那肚子里也不是他的孩子。

他特么还没有对象,哪来的孩子!

有苦说不出,宋飞钦拿着翟一瑾的病例去办住院手续。

翟一瑾下午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周围没有一个人。她都习惯了自己,不需要有别人。只是当睁开眼睛时发现空无一人,她心里多多少少的酸涩。

很快她就调整过来,自己将吊瓶调快一些,自己坐起来点外卖。

萧树按照惯例检查病房,本着医生职责看看翟一瑾。结果让他意外的是翟一瑾盘腿坐着,吃香喝辣。

“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吃这些。”萧树微微皱眉:“你可以……算了,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打粥。”

本来想说让家属买一些粥过来,想来翟一瑾都是自己,身边也没有谁。

翟一瑾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感谢萧树的善良。萧树多好的一个男人,荀晓星现在不珍惜,早晚有一天追悔莫及。

“霍音景呢?就是那个被我挠花脸的女人,脸肿成猪头。她来时什么样儿?是不是比我还惨?没我惨就别说了。”

“……在上面。”萧树有些无语:“她有白血病,在化疗科。”

“哦。”

翟一瑾微微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萧树进来开始他发现翟一瑾并没有过问一句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好像毫不在意自己的情况。

他自医生以来,遇到这么多患者,有求生,也有求死。

也有不在意的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没有一个像翟一瑾这样露出笑脸。

她不是乐观,她是自暴自弃。

“你流产了,需要休息。”萧树将吊瓶的速度调慢:“吊瓶不要调快,你会吃不消。”

翟一瑾一愣:“我说呢,怎么会流血。”

她捂着小腹,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这里曾经有一个她不知道的小生命,但生命太小,她完全不知道。还没来得及感受,就没有了。

就算知道,她有把握养好这个小生命吗?

萧树有些于心不忍,有些话还是要说:“现在你身子虚,长期药物作用加上休息不好,恐怕以后都很难有孩子。”

“我知道了。”翟一瑾放下煎饺,靠着枕头,她不需要任何安慰,所有的慰问在她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萧医生,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谁会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和任何人有孩子。谢谢关心,我要休息了。”

说完,她盖上被子,拒绝一切沟通。

以为流产和真流产,这是两码事。

等萧树走后,翟一瑾这才捂住眼睛。明明没有期待过有宝宝,她还是很难过。

她恨霍音景,恨邬忱。

今天受辱,未来她一定千百倍还回去。

翟一瑾攥紧拳头,因为太过用力,鲜血回流。她拔掉针管,眼泪从眼角留下来。

真的太疼了,血液回流怎么会这么疼,都把她疼哭了。

翟一瑾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曲艺看过她一次,然后就是荀晓星。这些天都是荀晓星陪在她身边,她很感激。

“你怎么搞的,还能怀孕?”荀晓星又一次问这个问题:“避孕措施邬忱怎么就不好好做?”

“准确的说是流产,现在已经没有孩子了。”翟一瑾扯了扯嘴角。

“邬忱这个王八蛋。”荀晓星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呼呼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人面兽心,都是下半身思考的低级动物。”

“男人是好东西,母猪都能上树。”翟一瑾摆手,疲惫之下有些心累:“没事,是我自己避孕措施没做好。”

现在翟一瑾已经没有多少感觉,身体上的疼痛早已麻木,只心疼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大人的问题,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剥夺他出世的权利,全是他们大人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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