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福灵剂(三)

唐克斯这次反应迅速,小天狼星话音刚落她就读起了下一段,不给他们二次开战的机会。

【第二天早晨,哈利醒来时觉得脑子有点昏沉,晕晕乎乎的,因为他夜里做了一连串的怪梦,都是罗恩拿着一根击球手的球棒在追他。可是到了中午,他倒情愿让梦里的那个罗恩来取代这个真正的罗恩。罗恩不仅对金妮和迪安阴沉着脸,而且对赫敏也铁着脸,连嘲带讽,弄得赫敏又委屈又迷惑不解。更糟糕的是,罗恩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像炸尾螺一样敏感易怒,一碰就炸。哈利花了一整天时间在罗恩和赫敏之间调停,都没有奏效。最后,赫敏非常愤怒地回去睡觉了,罗恩气势汹汹地痛骂了几个盯着他看的一年级学生一顿,把他们吓得够呛,然后他自己昂首阔步地回男生宿舍去了。】

赫敏脸上的神情更冷了,甚至把凳子又挪远了几寸。

韦斯莱先生难得浮上了几分正色,“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而迁怒朋友,罗恩,这是很不成熟的表现,赫敏并没有得罪你。”

从罗恩的表情来看他是想反驳的,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在随后的几天里,罗恩这种火暴脾气并没有缓解,这使哈利感到很沮丧。更糟糕的是,随之而来的是罗恩的守门技术一落千丈,这使他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在星期六比赛前的最后一次魁地奇训练中,追球手打来的球他一个也没有救起,反而朝每个人大吼大叫,还把德米尔扎·罗宾斯给气哭了。

「你闭嘴,别惹她!」珀克斯说,他虽然手里拿着一根沉甸甸的球棒,但个头只有罗恩的三分之二。

「够了!」哈利吼道,他看见金妮气冲冲地瞪着罗恩那边,想起她在施蝙蝠精魔咒方面是公认的一把好手,便急忙飞过去,赶在事态失控之前及时调停。】

“我无比遗憾金妮不在这,”赫敏冷笑着,“我猜她会喂你吃一打蝙蝠。”

“像我怕她一样。”罗恩不甘示弱地回嘴。

“我倒无比庆幸你这样的人没在斯莱特林院队。”德拉科再度发挥了他稳定的拉仇恨功底。

“是吗,那我倒想知道‘优秀’的斯莱特林院队有多久没赢得魁地奇杯了。”哈利没等罗恩发火,直接回怼。

“斯莱特林当然不需要这样的人啦,”乔治添油加醋,“他们需要的都是会搞小动作,暗地里伤人的‘人才’。”

德拉科差点跳起来,但被斯内普按回去了。“我拭目以待今年的院杯,”魔药教授蔑笑着扫了眼罗恩,“既然——我们的韦斯莱先生有——这样一些难以客服的小问题,我十分怀疑他能否在扫帚上待够十分钟而不跌下来。”

罗恩刚才看他们怼马尔福而积攒起来的好心情被戳破了。他甚至没力气去瞪斯内普,新任守门员的状态好像一下回到了他们读选拔赛那段的时候。

【「珀克斯,快去把游走球收起来。德米尔扎,打起精神来,你今天表现真不错。罗恩……」他等到其他队员都走远听不见了才说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如果你继续这样对待别人,我就把你从队里踢出去。」】

双胞胎和赫敏都是一脸震惊,哈利本来以为罗恩会很生气,但是他没有。

“我技术很烂,我知道,所以如果你做出这种决定我也完全理解。”罗恩的声音闷闷的,这让哈利从心里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哈利不会把你踢出去的。”唐克斯小声对罗恩说,“你得听我念完。”

【他本以为罗恩会扑上来揍他,没想到接下来的情况更加糟糕——骑在扫帚上的罗恩似乎完全泄了气,彻底丧失了斗志,他说:「我退出。我糟透了。」  「你没有糟透,你不许退出!」哈利揪住罗恩长袍的衣襟,发着狠劲儿说,「你状态好的时候什么球都能救起,你只是精神问题!」

「你说我有精神问题?」

「对,可能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互相怒目而视,然后罗恩疲惫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来不及再找一名守门员了,所以我明天还是参加比赛,但如果我们输了——我们肯定会输的,我就自动离开球队。」】

“嘿,别这样,小伙子,”小天狼星想越过哈利去拍罗恩肩膀,但没够着,于是作罢,“你不能这么简简单单就说放弃,选拔赛那么紧张的情况下你不也救起了六个球?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罗恩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没问题的!”哈利凑过去,小声在他旁边耳语,“我也不会把你踢出去,别担心。”

【不管哈利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给罗恩打气,可是罗恩只顾对着赫敏横眉瞪眼,根本没有注意听。那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里,哈利继续鼓励他,一再强调说如果罗恩离开的话,整个球队就完蛋了。可是,其他队员就聚在那边的墙角窃窃私语,显然是在议论罗恩,还不时地朝罗恩投来不满的目光,这使哈利的劝解效果大打折扣。最后,哈利想再发一次脾气,希望用激将法让罗恩进入那种不服输的、频频救球的状态,可是看样子这种策略和给他打气一样没有多少作用。罗恩上床睡觉时还是那样情绪低落,灰心绝望。】

韦斯莱夫人这一章一直在思考是否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我是不是过于忽视小儿子的成长了?她反复诘问着,罗恩在这一章表现出了她从未注意过的另一面,暴躁,自卑,懂得保护妹妹却又不用合适的方式。比尔在学校的时候也有过这样那样的问题吗?还有查理?珀西?哦,珀西。想到迄今杳无音讯的三儿子,韦斯莱夫人更加痛苦了,她用手掩住脸,卷曲的头发垂在两侧。

韦斯莱先生发现了妻子的异常,他悄悄伸出手揽住了莫丽,“没事的,”仿佛能感知到妻子的担忧,韦斯莱先生轻声安抚着,“只是孩子的一点青春期综合征,不是什么大事,你要相信罗恩会克服过去的。”

“我觉得我很不称职。”韦斯莱夫人将头靠在丈夫的肩上。赫敏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正在犹豫要不要出言安慰。

“你没有不称职,”韦斯莱先生拨开妻子脸侧的卷发,“你是最伟大的母亲。”

【哈利在黑暗中躺了很长时间。他不想输掉即将到来的这场比赛。这不仅是他担任队长以来的第一场比赛,而且,他虽然还没能证明自己对德拉科·马尔福的怀疑,但一心想在魁地奇赛场上打败他。可是,如果罗恩的表现还跟最近这几次训练一样,那他们获胜的希望就太渺茫了……

但愿能想出一个办法让罗恩振作起来……让他以最佳状态参加比赛……想个办法让罗恩那一天事事顺利……

突然,哈利脑子里灵光一现,有了答案。】

罗恩转头看着哈利,“你想到了什么?”

赫敏倒是反应过来了,“可那是违法的!”她震惊到把刚才要安慰韦斯莱夫人的话全部抛到脑后了,“你不可以这么做!”

“哦,哈利,”唐克斯显得很沮丧,“我认为你找个合适的时机使用它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使用?什么?”罗恩有点反应过来了,但还是不敢确信。

“他要用福灵剂!梅林!”赫敏高声叫了出来,“你最好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哈利被吼得震震发蒙,“我当然知道那是违法的。”他苍白地辩解着。

对面麦格教授的嘴唇已经快抿成一条直线了,“我希望你最好没这么做,波特先生,否则我会非常后悔把你选为魁地奇对长。”

“我很高兴你意识到了,米勒娃,”斯内普冷漠的声音传来,“波特那热血上头的义气会毁掉整支球队。”

哈利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他很想对所有人吼一句我不会那么做,但是这太不确定了,罗恩是他最好的朋友,万一他就是热血上头做出了这种事,梅林的胡子,如果真是这样,他还有什么脸面对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还有斯拉格霍恩,老教授把这当做奖励告诉他好好使用,结果他转手把药水当做取胜秘籍,这太不正当了,即便对手是斯莱特林也不该这样做。

“说得像你亲身经历似的,鼻涕精,”小天狼星的声音把濒临崩溃的哈利拽回现实,“事实没袒露之前你们谁都没资格指责哈利。”他的教父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怀疑自己,”耳边传来小天狼星的低语,“你不是为朋友破坏原则的人。”

“你做没做都无关紧要,哥们儿”罗恩也挨过来,“总之我,很感激。”他盯着哈利的眼睛,“我会努力克服自己的怯场问题,不会再提退队了。”

没来由地,哈利觉得自己好受多了。

【第二天早晨,早饭还像平常一样热闹。格兰芬多队的每个队员走进礼堂时,斯莱特林们就大声地喝倒彩,发嘘声。哈利扫了一眼天花板,看见一片清澈、瓦蓝的天空——这是一个好兆头。  格兰芬多的餐桌上是红彤彤金灿灿,当哈利和罗恩走过来时,同学们热烈欢呼。哈利笑着挥挥手,罗恩勉强做了个鬼脸,摇了摇头。

「打起精神来,罗恩!」拉文德喊道,「我知道你肯定很棒!」

罗恩没有理睬她。】

赫敏冷嗤一声。小天狼星露出一个怪笑,估计是想到了之前看错鸳鸯谱的心路历程。

【「茶?」哈利问罗恩,「咖啡?南瓜汁?」

「随便。」罗恩愁眉苦脸地说,郁闷地咬了一口面包。

几分钟后,赫敏来了,她因为受够了罗恩最近的古怪别扭,没有跟他们一起下楼来吃早饭。她快走到桌边时停住了脚步。

「你们俩感觉怎么样?」她试探地问,眼睛望着罗恩的后脑勺。

「不错。」哈利说道,他正忙着把一杯南瓜汁递给罗恩,「给,罗恩,喝了吧。」

罗恩刚把杯子举到嘴边,赫敏突然厉声说道。

「别喝,罗恩!」

哈利和罗恩都抬头望着她。】

赫敏站起来,又惊又怒地看着哈利,“你故意的!?”

“什么?”哈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你指的什么?”

“你故意,你想利用我,用我的反应给罗恩注入强心针!你这个——”

“你俩在说什么谜语?”罗恩加入了进来,他的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赫敏狠狠瞪了他俩一眼又坐回去了。

【「为什么?」罗恩说。

赫敏正呆呆地瞪着哈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刚才往那杯饮料里放东西了。」

「你说什么?」哈利说。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我都看见了。你刚才把什么东西倒进了罗恩的饮料。现在那瓶子还在你手里攥着呢!」

「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哈利一边说一边赶紧把一个小瓶子塞进口袋里。】

这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反应过来了,“你想给罗恩一种服下福灵剂的心理暗示?”卢平瞪大眼睛。

“不得不说——”弗雷德做了个赞叹的手势,“真有你的啊,哈利。”

哈利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赞叹的,他现在更担心赫敏,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他保不准会对赫敏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

【「罗恩,我警告你,别喝!」赫敏惊慌地又说了一遍,可是罗恩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个精光,然后说,「你少对我指手画脚的,赫敏。」

赫敏看上去又震惊又愤怒。她弯下腰压低声音,为的是不让别人听见,「你会因为这件事被开除的。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干出这种事,哈利!」

「是谁在说话呀?」哈利低声说道,

「是谁最近给人念了混淆咒呀?」  赫敏气冲冲地走到桌子那头去了。哈利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并不感到懊悔。赫敏始终不明白魁地奇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哈利转过脸来看着罗恩,罗恩正在那里咂着嘴。】

我就知道,哈利懊恼地捂住脸。

赫敏在这一章快要把一年的气都生完了,“我真高兴你没用它,但我以后不会再干涉你们任何一件事了,绝不!”

“别——”哈利抬起头,“我很抱歉,我确实利用了你,但这——”

“很重要是吗,我不懂。”赫敏冷笑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下次找个更温和不会发火的人做你的证人,别拖我下水。”

“不会的,”哈利连忙诚恳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瞒着你做这样的事。”

麦格教授倒松了一口气,“我很高兴你没那么做,波特。”

【「时间快到了。」哈利轻松愉快地说。

他们大步朝体育场走去,霜冻的草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天气这么好,运气真不错,是不是?」哈利问罗恩。

「是啊。」罗恩脸色苍白,好像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金妮和德米尔扎已经换上了魁地奇球袍,正在更衣室里等着。

「条件看来很理想,」金妮睬也不睬罗恩,只管说道,「你猜怎么着?斯莱特林的追球手瓦赛——他昨天训练时被一只游走球击中脑袋,疼得不能参加比赛了!更妙的是——马尔福也请了病假!」】

罗恩现在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真的没给我服药水?!”

“我猜没有,而且你忘了,”哈利余光看了眼马尔福,“马尔福被派了任务,八成是觉得保住小命比魁地奇更重要吧。”

“可是瓦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说明是上天在偏袒你们呀。”卢平用轻松的语调说道。

【「什么?」哈利转过身来盯着她,「他病了?什么病?」

「不知道,但对我们来说太棒了。」金妮兴高采烈地说,「现在他们换上了哈珀。他跟我同级,是个大傻瓜。」

哈利淡淡地笑了笑,可是当他套上深红色的球袍时,他的思路却游移到了魁地奇以外的事情上。马尔福以前也有一次声称自己受伤了,不能参加比赛,但那次他是为了改变整个比赛的日程,换一个对斯莱特林更加有利的日子。他这次怎么这样痛快就让替补队员上场呢?他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呢?

「真可疑,是不是?」他压低声音对罗恩说,「马尔福竟然不参加比赛!」】

德拉科露出一个又来了的表情,这让哈利有点别扭,因为一般情况下,这种表情是会出现在罗恩或者赫敏脸上的。

“你要不要那么关注我,波特?”臭脸白鼬翻了个招牌白眼。

“也不知道是谁三年级骨折都能‘哎呦’一学期,”哈利毫不示弱地翻了回去,“随便编借口也像样些,这种不走心的理由你指望骗过谁,巨怪吗?”

“可惜你是唯一注意到的人,”德拉科咂着嘴摇头,“也没人相信你,可怜的波特宝宝要一个人单打独斗喽。”

哈利捏紧拳头发出嘎嘣一声,德拉科瞬间哑火。

【「这是我们运气好。」罗恩说道,似乎有了一些活力,「瓦赛也不来了,他是他们队最好的得分手啊,真没想到——嘿!」他突然叫了一声,呆呆地望着哈利,守门员手套戴到一半停住了。  「怎么啦?」  「我……你……」罗恩放低声音,显得既害怕又兴奋,「我那杯饮料……我的南瓜汁……你没有……?」  哈利扬起眉毛,只说了一句:「五分钟后比赛就开始了,你最好赶紧穿上靴子。」】

“喔,真了不起,”赫敏双手交叉,“你这辈子的敏锐度都点在这件事上了吧。”

“哈利表现得那么明显,罗恩不知道才有鬼呢。”乔治来回戳弄面前的高脚杯,“他越笃信,比赛就会越顺利。”

【他们来到外面人声鼎沸的球场上。看台一边是一片红彤彤金灿灿的人海,另一边则是一片绿色和银色的汪洋。许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各有自己支持的球队。在所有这些尖叫声、鼓掌声中,哈利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卢娜·洛夫古德那顶著名的狮子帽的咆哮声。】

唐克斯主动停了下来,“这是什么东西?”

哈利给她形容了一下卢娜的那个帽子,唐克斯双眼放光,“多有趣啊!我要是还在上学,一定要和这个姑娘做朋友。”

【哈利走到裁判霍琦夫人的面前,霍琦夫人站在那里正准备把球从箱子里放出来。

「双方队长握手,」她说道,哈利的手几乎被斯莱特林的新队长厄克特捏碎了。「骑上扫帚。听我的哨声……三……二……一……」

哨声一响,哈利和其他队员使劲一蹬冻得硬邦邦的地面,升上了空中。

哈利绕着球场周围盘旋,寻找金色飞贼,同时警惕地提防着在他下面绕来绕去的哈珀。这时,一个跟以往的解说员截然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现在他们出发了。我想,看到波特这学期拼凑起来的这支球队,大家都会感到吃惊的。许多人以为,守门员罗恩·韦斯莱上学期表现时好时坏,大概不会再待在球队了,但是他跟队长私人关系密切,这无疑帮了他的忙……」

这番话赢得了球场那端斯莱特林们的讥笑和喝彩。哈利在扫帚上伸长脖子朝解说员的台子看去。一个瘦瘦高高、黄头发、塌鼻子的男生正站在那儿,对着那只曾经属于李·乔丹的魔法麦克风滔滔不绝。哈利认出来了,是扎卡赖斯·史密斯——他非常讨厌的一名赫奇帕奇队员。】

“怎么是他?!”三人组几乎异口同声。

“梅林的臭袜子,”罗恩低声嘟囔,“我为我之前嫌李乔丹解说啰嗦感到深深忏悔。”

“那我代表乔丹接受了,”弗雷德假装严肃,“乔丹要是知道接替他的是这么个玩意——”

“会冲回霍格沃茨的。”乔治点点头。

【「哦,斯莱特林队第一次向球门发起进攻,是厄克特快速飞过球场——」  哈利的心都揪起来了。

「——韦斯莱把球救起,是啊,我想他偶尔也会交点儿好运……」

「没错,史密斯,说得对。」哈利低声嘟囔着,暗暗地笑了。他从一群追球手中间俯冲下去,眼睛四处寻找着那只捉摸不定的金色飞贼的踪影。

比赛进行了半个小时,格兰芬多六十比零领先,罗恩身手不凡,很漂亮地救起了一些险球,有几个球他甚至是用手套尖扑出去的。在格兰芬多投中的六个球中,金妮就占了四个。这一下扎卡赖斯收敛多了,不再大声念叨韦斯莱兄妹是因为哈利偏心才进入球队的。他改变目标,开始编派起珀克斯和古特来。】

小天狼星发出了喝彩声,好像他亲临了现场似的。

哈利拍了罗恩一巴掌,“自信点!你看你这不是完全没问题!”

罗恩的低气压终于烟消云散了。哈利感觉他的肩背放松了些。

“要赢的趋势啊。”卢平眉开眼笑,连带着唐克斯的语调都欢脱了不少。

【「当然啦,古特并不具备一般击球手那样的体格,」扎卡赖斯傲慢地说道,「击球手总的来说肌肉都比较发达——」

「给他一记游走球!」哈利飞过古特身边时朝他喊了一声,古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却将那只游走球瞄准了正迎面朝哈利飞来的哈珀。哈利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知道那只球击中了目标,心头暗暗高兴。】

“击中目标!格兰芬多加十分!”弗雷德模仿裁判吹哨子。

【「他还觉得自个儿今天是个人物呢,嗯?」一个阴险的声音说道,随即哈珀故意狠狠地撞了过来,把哈利撞得差点儿从扫帚上摔下去,「你那个败类哥儿们……」

霍琦夫人背对着他们,下面的格兰芬多们气愤地大声喊叫起来,可是当她转过身来时,哈珀已经迅速飞走了。哈利肩膀生疼,立刻朝他追了过去,打定主意也要撞他一下……

「我认为斯莱特林队的哈珀已经看见飞贼了!」扎卡赖斯·史密斯对着魔法麦克风说,「没错,他肯定看见了什么,波特没看见!」】

小天狼星叽里咕噜骂了一连串脏话,遭来麦格教授的呵斥。

哈利倒基本习惯了,哪场比赛起来斯莱特林不搞小动作他才奇怪呢,不过史密斯这个草包,完全在对斯莱特林犯规选择性眼瞎么?他现在跟罗恩一样开始怀念起李乔丹做解说的日子。

【史密斯真是个白痴,哈利想,他难道没有看见他撞自己吗?紧接着哈利的心忽悠一下,简直要从空中沉向地面了——史密斯说得对,哈利判断错了。哈珀刚才突然上升不是无缘无故的,他确实看见了哈利没有看见的东西:金色飞贼在他们的高处疾飞,在明朗的蓝天衬托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哈利立刻加速,风在他耳边呼呼地掠过,史密斯的解说声、观众的喧闹声都听不见了,可是哈珀还是在他前面。格兰芬多只领先一百分,如果哈珀先飞到那儿,格兰芬多就输了……现在哈珀离飞贼只有几英尺远了,他的手向前伸着……

「喂,哈珀!」哈利孤注一掷地喊道,「马尔福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替他打比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可是哈珀吃了一惊,一下子没有抓牢飞贼,球从他手指间滑脱,他的身子嗖地飞了过去。哈利朝那只扑扇着翅膀的小球猛冲过去,把它抓住了。

「有了!」哈利喊道,他转身飞快地冲向地面,手里高高地举着那只飞贼。当观众们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立刻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喧闹,把比赛结束的哨声都淹没了。】

空间里也响起了剧烈的欢呼声与喝彩声,搭配着图书馆的背景说不出地诡异,韦斯莱双胞胎振臂高呼,“Gryffindr Win!”

小天狼星搂住哈利来回摇晃,罗恩用魔杖敲着桌子,唐克斯高兴地把书抛向空中,结果路线预估错误差点落到穆迪头上,又忙不迭地道歉,房间里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金妮,你去哪儿?」哈利大喊,队员们在空中热烈拥抱,他发现自己被他们挤在了最中间,可是金妮径直从他们旁边飞过,然后哗啦一声,撞上了解说员的台子。随着观众们的尖叫声和哄笑声,格兰芬多的队员们降落在那堆被撞得乱七八糟的木板旁,扎卡赖斯在木板下面有气无力地挣扎着。

哈利听见金妮轻快地对愤怒的麦格教授说:「忘记刹车了,教授,抱歉。」】

小天狼星高声笑起来,“我越来越欣赏这位姑娘了。”他边说边拍哈利的肩膀。

罗恩也笑了笑,好像忘掉了之前金妮给他的不愉快。

【哈利哈哈大笑地挣脱其他队员,冲过去搂抱着金妮,但又赶紧放开了。他躲着金妮的目光,转而去拍打欢呼雀跃的罗恩的后背。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忘记了前嫌,手挽着手走出球场,一边朝空中挥舞着拳头,向支持他们的观众挥手致意。

更衣室里一片欢腾的气氛。】

唐克斯带头起哄,“你也太谨慎啦!这是庆祝时间,没人会留意你抱多久的。”

哈利的脸又红了,小天狼星和双胞胎正一起对他吹口哨,前者吹着吹着又过来撞他,“你怎么没遗传你爹的厚脸皮,他当时追莉莉可追得全校皆知。”

哈利心说他要是敢这样追金妮,恐怕还没等追到罗恩就全校皆知地追杀他了。想到这他又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好友,万幸罗恩还沉浸在赢球的喜悦中没顾上质问他。

【更衣室里只剩下哈利和罗恩了。他们正要离开,赫敏突然闯了进来。她两只手里攥着她那条格兰芬多的围巾,一副心烦意乱、但决心已定的样子。

「我想跟你谈谈,哈利。」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应该这么做。你听见斯拉格霍恩怎么说的,这是不合法的。」

「你准备怎么办,揭发我们?」罗恩问道。

「你们俩在说些什么呀?」哈利问,一边转身去挂他的球袍,这样他们俩就看不见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了。

「你完全清楚我们在说什么!」赫敏声音尖利地说,「你早饭的时候往罗恩的南瓜汁里搀了幸运药水!福灵剂!」

「不,我没有。」哈利说着转过去面对着他们俩。

「你就是搀了,哈利,所以一切才这么顺利,斯莱特林怎么投都投不中,罗恩每个球都能救起来!」

「我没有把它搀进去!」哈利说着,忍不住绽开了笑容。他把手伸进外衣的口袋,掏出赫敏早上看见他拿在手里的那个小瓶。满满一瓶金黄色的药水,塞子仍然用蜡封得死死的。「我想让罗恩以为我搀了药水,所以,我知道你在旁边看着,就假装这么做了。」他看着罗恩。「你每个球都能救起来,是因为你自己感觉运气好。你是靠自己的能力做到的。」

他把药水又放回了口袋。

「我的南瓜汁里真的什么也没有?」罗恩大为震惊地说,「可是天气这么好……瓦赛不能来比赛……你真的没有给我喝幸运药水?」

哈利摇了摇头。

罗恩呆呆地望了他片刻,然后猛地转向赫敏,模仿她的声音说:「你今天早晨在罗恩的南瓜汁里搀了福灵剂,所以他才能救起那么多球!看见了吗!我不用帮助也能把球救起来,赫敏!」

「我从来没说过你不能——罗恩,你自己也以为喝了药水!」

可是罗恩已经扛着扫帚,大摇大摆地从赫敏身边走出了更衣室。】

刚才欢庆的气氛消失了,哈利感觉赫敏好像要哭了。

“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你们了。”赫敏吸了下鼻子,别过头去。

哈利在桌子底下戳罗恩,麦格教授走过去,给赫敏递了块手帕,韦斯莱夫人也在旁边轻声安慰着。

【「嗯,」哈利打破突然出现的沉默说道,真没想到他的计划竟然这样事与愿违,「我们……我们上去参加晚会吧?」

「你自己去吧!」赫敏说,她眨眨眼皮忍住了泪水,「眼下我对罗恩感到腻烦了,真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完,她也一头冲出了更衣室。

哈利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过场地,返回城堡,许多人都大喊大叫地祝贺他,但是他觉得内心沮丧极了。他本来以为只要罗恩赢了这场比赛,罗恩和赫敏肯定就会立刻重归于好。他不知道他怎么才能跟赫敏解释得清,是因为她吻了威克多尔·克鲁姆才得罪了罗恩,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叫他怎么说呢?

哈利在格兰芬多的庆祝晚会上没有看见赫敏。他赶到时,晚会正在热烈地进行着。人们看到他进来,又爆发出一片掌声和欢呼声,祝贺的人群很快就把他团团围住了。他没有能够马上去找罗恩。克里维兄弟俩想写一篇极为详细的比赛分析,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们。接着一大群女生又把他围在中间,不管他说什么没趣儿的话,她们都放声大笑,还一个劲儿地冲他挤眉弄眼,他费了好大工夫才脱了身。最后,他总算甩掉了罗米达·万尼——她强烈地暗示希望能跟哈利一起去参加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会。哈利躲闪着朝饮料桌走去时,迎面撞上了金妮,侏儒蒲阿囡趴在她的肩膀上,克鲁克山眼巴巴地跟在她脚边喵喵地叫着。

「你在找罗恩?」她问道,然后嘲笑地说,「他在那儿呢,这个卑鄙的伪君子。」】

哈利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翻过下一页的唐克斯则倒吸一口冷气。

【哈利朝她手指的那个墙角望去。果然,罗恩和拉文德·布朗当着整个休息室的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难解难分,简直分不清哪只手是谁的。

「他好像在啃她的脸,是不是?」金妮冷静地说,「我想他需要提高一下技术。比赛打得不错,哈利。」】

赫敏猛地站起来,椅子翻倒发出“砰”地一声,抽噎着跑到门廊里去了,只留给他们一个愤怒的背影。韦斯莱夫人追了出去,麦格教授叹了口气,但最终没有离开,哈利身处其中摇摆不定,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罗恩呆愣了半晌,发现自己接收到了数道目光,他求助似地看着哈利。

“我猜小姑娘现在不想见到你,”唐克斯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你们俩应该各自冷静一下。”

【看来罗恩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哈利便转回身,却正好看到肖像洞口合上了。他心知不妙,因为他好像瞥见一蓬乱糟糟的褐色头发从那里一闪而过。

他赶紧再次避开罗米达·万尼冲了过去,一把推开胖夫人的肖像。外面的走廊里似乎空无一人。

「赫敏?」

他试着推开了第一间没上锁的教室,果然看见了赫敏。她独自一人坐在讲台上,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黄鸟在她的头顶飞来飞去,显然是她刚才凭空变出来的。即使在这样的时刻,哈利也忍不住赞叹她的魔法技艺实在高超。

「噢,你好,哈利,」她用一种冷漠的声音说,「我正在练习呢。」

「是啊……它们——嗯……真不错……」哈利说。

他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他正猜想她是不是并没有注意到罗恩,她是不是因为晚会太吵了才离开休息室的,可是,紧接着便听见她用不自然的尖细声音说:「罗恩好像在庆祝会上玩得蛮开心的。」

「嗯……是吗?」哈利说。

「你别假装没有看见他。」赫敏说,「他可没有刻意躲起来,不是吗——」

他们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哈利惊恐地看见罗恩拽着拉文德的手,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

「噢。」他看见了哈利和赫敏,便一下子停住了。

「哎哟!」拉文德咯咯笑着退出了教室。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啊哦——”小天狼星半撑着脸看向罗恩,“你真的要庆幸赫敏不在这。”

罗恩揪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很懊恼。哈利想问你真的喜欢拉文德吗,但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教室里一片可怕的、酝酿着惊涛骇浪的沉默。赫敏盯着罗恩,罗恩没看她,却用一种尴尬的、虚张声势的古怪腔调说:「嘿,哈利!我还纳闷你跑哪儿去了呢!」

赫敏从讲台上滑了下来。那群金黄色的小鸟继续围着她的脑袋叽叽喳喳地飞着,这使她看上去像一个奇怪的、长着羽毛的太阳系模型。

「你不应该让拉文德在外面等你。」她平静地说道,「她会纳闷你跑哪儿去了。」

她昂着头,很慢很慢地朝门口走去。哈利看了一眼罗恩,罗恩似乎因为没出现更糟的局面而松了口气。

「万弹齐发!」门口传来一声尖叫。

哈利猛地转身,看见赫敏正用魔杖指着罗恩,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那群小鸟像一片沉甸甸的金色子弹一齐朝罗恩射去,罗恩惨叫着用手捂住脸,可是小鸟来势凶猛,在它们够得着的每片皮肤上又啄又挠。

「让它们滚!」他大叫,可是赫敏脸上带着最后一点复仇的怒火,猛地拧开门走了出去。在门砰然关上时,哈利仿佛听见了一声抽泣。】

唐克斯合上了书,哈利看到她松了口气。

“鸡飞狗跳的一章终于结束了,”斯内普刻薄地评价道,“如果再来几章波特和韦斯莱的情感史,我可能更愿意回去躺着。”

罕见地,哈利和罗恩都没精力呛他,罗恩满脑子想着赫敏,哈利一会想着两个好朋友的情感问题,一会又想金妮,年轻的救世主觉得这章比之前读伏地魔的家族史累多了,他甚至没力气再坐在这了。

韦斯莱先生站了起来,“罗恩,我想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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