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0·

终于夺得了魁地奇杯,哈利的兴奋劲至少维持了一个星期。连天气都像是在庆祝。

哈利终于如愿以偿的解决了这学期的终极目标,那阵子简直是无法比拟的忙碌。哈利不得不在每天魁地奇训练之余见缝插针地做作业,更不用说还要跟伍德没完没了地讨论战术。

因为斑斑和克鲁克山的缘故,罗恩和赫敏两人彼此都恨得牙痒痒,哈利不知道他们怎么才能言归于好。哈利私下里相信是克鲁克山吃了斑斑,当他向赫敏指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一点时,赫敏也朝哈利发起了脾气——女生有时候真的是不可理喻。为了让罗恩高兴,哈利做了最后一次努力,让他试骑他的火□□。哈利不得不承认,他也有点迁怒,因为赫敏将他收到一把世界上最好的飞天扫帚——一份圣诞礼物告诉了麦格教授,他拿到手里才短短几个小时,就因为赫敏横插一杠子,现在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再见到它。

但现在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他想找埃利芙。他赢得了学院杯——好像他的确得拿出一些成绩才好开口解释......呃,比如她怎么不自信都可以相信他了——要是埃利芙愿意,他还能让她骑一骑火□□,如果她感兴趣,他们还可以聊一聊魁地奇。像开学之前的暑假一样,埃利芙那么喜欢麻瓜音乐,一定也会乐意听他讲他那么钟爱的魁地奇。眼看着已经学期末尾了,又即将是一个漫长的假期,他不能忘了问她要地址......还、还有那天晚上,他躺在校医室的晚上。来看他的人很多,送他礼物的也不少。都没有埃利芙这样悄无声息,如果他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m..coma

哈利想到了跟卢平教授学习守护神咒的时候,对付一只博格特比连打六场魁地奇训练还累。不仅是身体上的累,还有精神上的,他听见父母的最后时刻在自己脑海里回放,这固然很可怕,但是从很小的时候起,哈利只有这几次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不过,如果他隐约期待再次听见父母的声音,就永远不可能变出一个像样的守护神……

“他们死了,”他严厉地告诫自己,“他们死了,反复听他们的声音并不能使他们复活。如果想得到魁地奇杯,你最好控制住自己。”

他无法说出口。他对谁都没提起过自己全部的想法,就连罗恩和赫敏也一字没提。

他自己也没法描述出这种状态。没人跟他一样失去了父母,还面临着伏地魔的危险,那些软弱那些计较什么的——它们并不是不存在,他不会想让人看见它,再说些安慰可怜的话。但他没有这些关心又会难受不行,一旦曾经接受过这样体验,就根本停不下来——这种关心,好像他从此就要赖以生存。

埃利芙一定会是个好朋友。哈利从心里这么觉得,她跟赫敏一样喜欢学习,又没有赫敏那么计较第一和高分。她跟罗恩一样喜欢低调生活,做自己的事情,又没有罗恩这么杂乱无章的敷衍态度。只是她是一个拉文克劳,没法天天跟他们呆在一起。用一个公共休息室,还有个大部分的同样课程,能够一块走在霍格沃兹的走廊里,坐在一起吃早饭午饭晚饭。

可怎么找到埃利芙呢?哈利先到图书室找了一圈,她没在里面;然后他返回礼堂,或许她会在这里跟朋友——在跟拉文克劳的朋友聊天或者是怎么的,他只见到了珀西和他的拉文克劳女朋友坐一块,没见着他;他想到了恩雅,或许在海格小屋那,海格因为巴克比克的事情伤神又难过,他还是决心去一趟,到了城堡外面,哈利能瞧见秋·张都跟着一群朋友在草坪上散步,可是海格也不在小屋里,哈利大概知道他去禁林里带巴克比克玩了......他得集中精神,他们还能给巴克比克申请上诉,可埃利芙只是一个学生,怎么比金色飞贼还要难逮?

......

埃利芙将信绑在猫头鹰脚下。

猫头鹰棚屋是一个圆形的石头房间,因为没有装上玻璃,时不时地就有股穿堂风冲来冲去。好在时至暑月,尽管风的确有些凉,却还顶得住。往下看就没这么美观了,地板上到处都是稻草和猫头鹰粪便,以及猫头鹰吐出的老鼠和田鼠骨头。

她特地选了一只看起来比较健壮的,因为以往她惯用的那只好像已经出去送信了还没能回来,她只好从这百来只里重新挑一只:既能够适合长途旅行,又瞧起来聪明的。这花了点功夫,她耐心得交待了地址,因为希瑟小姨这阵子都在跟卡尔·弗拉桑耶先生到保加利亚去了,猫头鹰没法送它从没见过的人的信,还得分辨对方巫师的魔力,所以埃利芙不得不仔细叮嘱地址。

直到那头猫头鹰信心十足地啄了啄埃利芙的手指,振翅直接飞了出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埃利芙稍微欣赏了一下天气。突然间地,她背后响起来一个声音,差点吓得她一叫。

“嘿!埃利芙,你在这儿。”哈利一看就是跑上来的,他气喘吁吁地,额头上还冒了点汗,手还撑着门框。

“嘿,你差点吓了我一跳,”埃利芙抿唇微笑,像是随便聊聊一样,“你也来寄信吗?”

“不,我是来找你的,”哈利终于缓过劲来,他走进来了几步:“嗯,就是飞行考核下周五就开始了......你想不想来点速成教学?”

埃利芙啊了一声。好像自己也才刚想起来有这回事来着。

“之前答应你了,可是一直......一直都没什么时间,抱歉,”哈利飞快地说着原本想好的说辞,他频频盯着埃利芙的脸看:“但是现在我没事了,可以把时间全部拿出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每天都训练,你觉得怎么样?”

话都说完了。哈利的嗓子好像总是想补上一句“你觉得怎么样”似得,这太奇怪了。

埃利芙一直等他说完。

“嗯谢谢,哈利,谢谢你——我知道那阵子你都在忙着训练,魁地奇球手一定很刻苦,你们连赢了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哈利你很棒,”哈利听着埃利芙的话眼睛不由地一亮,埃利芙还是保持笑容不变,可接下来她说的话却让哈利心里一凉:“所以,我认为不该拿这件事打扰你,知道吗,你已经够忙了,我会过意不去的,然后米娜替我找了一个比较擅长飞的......然后我们就开始练习了。”

这怎么回事呢?哈利心里好像有苦泡泡冒出来了一样,一个冒出来破了,一个又出来。

“噢、噢......挺好的,”哈利心里想要反驳,可又一道声音说这很正常,因为别人也要关心自己的事情,他只能转而问道:“那训练得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我是说,如果你还觉得心里没底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看看的。”

“谢谢你,哈利,”埃利芙做出一种轻松的样子,将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她说:“我觉得挺好的吧,大概,至少扫帚听话了,还愿意迁就我飞得慢些——我宁愿慢些,也好过它嫌我重压坏它的小细脖子。”

“喔,怎么会呢,你看起来这么苗条,”哈利跟着埃利芙笑起来,气氛好像更轻松了,他甚至没听到泡泡破碎的声音了,“说不定那把扫帚只是太老了,它可能连你喊它都听不见。”

然后他们又互相笑了一阵,坐在猫头鹰棚的一块干净的横木板上。天气真的是好极了,阳光穿过西塔楼的窗户,一阵一阵地风吹过来。这是夏天即将来临的感觉,气息混着青草和些许干燥的感觉。

埃利芙眯着眼远眺,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即使在拉文克劳塔楼永远能欣赏到霍格沃兹的全景,可是不同地方不同高度都有自己的韵味,她很享受地欣赏着。

哈利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埃利芙扭头看他,他们互相看着彼此。

“所以,你能给我个不是麻瓜的通讯方式吗?我能让海德薇送到的地址,”哈利这次精明多了,看起来是势在必行了:“海德薇之前没能找得到你......我想也许是她没见过你,现在我能喊她下来认识——我不能给你写信吗?”

埃利芙又啊了一声。不知道是对此毫不知情,还是没想过哈利会真的找她。

“唔,这很难说,哈利,”埃利芙还想打马虎,轻松的时间过去了,那些事情又爬出来了:“你知道我假期总是喜欢跑去旅游......英国还有很多地方我没去过呢,毕业之后我就得回去了,所以就想好好走走看看。”

“今年也是吗——整整一个暑假?可是猫头鹰送信不会比手机更准确吗?我是说,只要让它们认认你的魔力,”可哈利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没有放弃,虽然他用一种淡然的语气说着,可还有点咄咄逼人:“你爸爸妈妈怎么会一直让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呢?”

埃利芙忽的有点不高兴。这像是突然给人戳到了不该戳的地方。

“对啊,今年也是,还要去拜访亲戚,”埃利芙视线转到了一只猫头鹰身上,随便糊弄地说着,可哈利就是不放过她,她只得搬出:“去一个我不喜欢亲戚家,我很不喜欢,哈利你就没有讨厌的亲戚吗?”

哈利一愣。脑子里直接出现了德思礼一家,他忽然开始体谅埃利芙了,好吧。他拿埃利芙讨厌亲戚的地址也没用,可能还会给她带来麻烦,好心办坏事。

“那怎么办?”哈利放缓了语气,绿色的眼睛显得很温和耐心,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如果这个办法再行不通他就要让埃利芙买一只猫头鹰了,或者他送一只也行:“我真的想给你写信啊……圣诞节都没办法给你寄礼物,你也忘了吧?”

“啊……对不起,我忘了……那时候刚好就在,讨厌的亲戚家......好吧哈利,也、也不是不行,”埃利芙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好奇怪啊,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奇怪的吗:“……但,但那是我小姨的地址,她工作的地方。”

哈利的表情一下子认真了起来。这种慎重的对待,使得埃利芙原本理智回笼地想说出借口推掉不得不咽下去。而且她要怎么解释圣诞礼物的事情呢?因为觉得他们不会是好朋友了所以犹豫再三还是不寄了吗?

“噢没问题,我不会一周给你写这么多的,”哈利立即保证道:“你觉得三封算多吗?一周两次也可以。”

埃利芙艰难地点点头,只能反复说不要太多就好了。哈利都一一答应了。

他们又互相看了彼此一分钟,哈利歪了脑袋,埃利芙立刻脸红了。羞愧的。

“我……我还不知道,地址,”埃利芙低低地说:“那里有很多保密咒,我都不确定猫头鹰能不能飞进来,还得去问问小姨,如果不能的话……”

“那就先问问吧,”哈利口吻很自然地说,实际上他担心得不行,什么工作的地方要这么多保密咒?不怕没有工作通知吗?她假期不是说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吗,为什么小姨的地址她可以收到信?还是说她家里管得很严,像德思礼一家就非常不待见自己和罗恩赫敏他们联系,埃利芙不是巫师家庭的孩子吗......可是哈利必须忍着不能问出口,他怕埃利芙给不出第二个地址了:“你小姨应该不会不告诉你地址吧?”

“不会……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埃利芙只得答道,她的眼神已经开始空洞了:“嗯,再见,哈利。”

“好吧,再见,”哈利临走之前还确认了一次,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猫头鹰鸟棚:“你会记得找我的吧?”

埃利芙只能点头,可心里苦恼极了。

他还说忘了也没关系,他会记得来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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