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话

乾元年间;立春。

西湖河畔冰封下的鱼儿开始逐渐苏醒,仔细听取河中声音还可以听到里面暗流涌动,河水逐渐解开冰封。

这是化冬的迹象,也是迎春的征兆,银装素裹的群山泛着闪亮的雪晶,大片的松树在夜间减去了一冬的巨大压力,夜晚时分,披满银装的松树在月光的照耀下开始褪去了雪衣,重新换上了迎春的绿装;白天雪水融化在最下层的雪花中,到了夜晚再次显现在可以看见的形态中,寒冷的空气再次把雪水变成了坚硬而又靓丽的冰晶,盘枝错结的凝固在雪花中,等待着第二天的黎明再次重新把它化作山泉,流淌到山下的河流中,汇入江河。

河畔旁的竹篱下,一个老人和一个青年在挂杆垂钓,老人身材瘦小的坐在最边缘,顶着竹编的帽子,披着破旧的蓑衣,身穿一缕布衣佝偻着身躯蜷缩在屁股下的那个小凳子上,脚上也只拖沓着一双裸露脚趾的布鞋;反观老人身旁的年轻人,姿态放任,一身布面裹得一个严实,身上棉衣棉裤,脚下一双山林间猛兽做成的靴子,头上也顶着一顶兽皮帽子,上面两颗兽牙正好斜于头顶,以迎冷风之势。

迎春的天气也正是化雪的天气,这时也正是一年间最冷的时候,也正是那句话,深冬连绵三日雪,初春死于二月寒,所以初春天气最是寒冷,下雪不冷,化雪能冻死人;早上寒霜在脸上肆虐,虽然有春日照耀,但不到中午还是身寒体冻,也所谓,正月寒死龟,二月寒死牛,三月寒死播田夫。

正是初春阳光照耀,被冻了一冬的河鱼还未适应能够活动的身体,鱼鳞上带有的冰晶还在上面挂着,溪水缓流,空了一冬的鱼腹,早已经饥饿的鱼腹干瘪,慢悠悠的寻着去年还未吃完的河藻,和刚生出的嫩叶;薄冰下有鱼儿在游动,河畔上两人的鱼钩也在缓缓下沉,老人的鱼竿稍短,趴在岸边,青年的鱼竿稍长一点,把鱼线抛得远远的,让水中间的鱼儿也能吃到鱼钩上的鸡肠。

老人蜷缩在矮凳子上,始终抓着手中的鱼竿,双眼盯着水下缓缓靠近的鱼群,双手踌躇不定,鸡肠在群鱼的蚕食下逐渐也就只剩最里面的鱼钩上的一点,直到悬挂在鱼钩上的鱼肠让逐渐吃完,才有其他鱼开始试探鱼钩,而岸上的老人双手不敢有丝毫动弹连呼吸也开始变缓,直到水下的鱼一口吞下鱼钩,老人立即拉起鱼竿,一下钓起,饥饿了半个冬天的冬鱼在开春才吃到食物便被钓了上来,这也只能说,天命如此,贪心切利。

鱼口正盛之时,二人头顶不断有修士经过,起初二人皆未介意,任谁有些急事不是匆忙,多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可随着一整天的时间,前后有数十人皆在头顶飞过,有些好似找事一样向下面震起武法,把快上钩的鱼全部给吓跑了,好久不再露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修士全部都赶往一个地方,直到竹篱下的老者实在难看,便对身侧的青年不耐烦道:“涂皋,拦下一人问问这些人到西边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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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此话的弟子,立即放下鱼竿迎天而上,如果老者再不开口,恐怕他直接拉下一人摁在地上锤了,冲上云霄随手拦下一个境界低于的人,拉回地下询问道:“你这是有什么事让你这样着急?是东边巨魔屠杀了,还是西边仙域开启了?”

赶路的那人一脸诧异,平生素未谋面,直接把他从天上拉到了地上,不由分说的一通质问,可感受到境界的压力,他也直好陪着笑脸道:“公子在此闲情垂钓自然不知,可你这不由分说的把我拉了下来,您这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在下如何与之谈论呢?”

这修士一脸谄媚,满脸囧相,话中有话的敷衍着涂皋,看着他头顶的兽皮帽子,目不斜视的盯着。

涂皋满脸鄙夷,伸手拔下头上的帽子塞进修士怀里,愤愤道:“快说,磨磨唧唧,磨得老子没了耐心一掌拍死你。”

那修士不以为然,面然笑容,开口道:“公子看看上面,我再给你说吧!”

听到修士看看上面,涂皋本就有火,他这一激瞬间火大了,可看着面前的这人还是这般从容,而且他也不好在师傅面前杀人,也随意仰头向上看去,入目便是一片人影,细看下他们衣着全部一样,而且境界有些比他还高,看到如此情况他也收敛了些的问道:“西边是有什么消息,能让你们这般奔波,而且我看如此这般妆容,你们不像是北川门派的吧!”

那修士见他如此态度,自己也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数日前,西陵南岸巙山灵脉有一处天降神物,身现七色神光,比玄铁琉璃还要耀眼,而且在它落下的数日周围方圆数里内灵宝巨现,灵草也纷纷涨了起来。到如今已经有数十个庞大的宗门在哪里抢夺天才地宝,我也就直到这些,只有缘再见。”修士说罢便后退迎天飞去,随后天上那些人也统一方向离开,赶往西陵巙山。

二人的对话老人多少还是听了些,钓上最后一口鱼,便吩咐道:“收起东西,带你开开眼。”

涂皋听后跑回身旁临时搭建起来的茅草棚里收拾东西,也顺便换了一身舒适的布衣,把身上的棉衣还是挂在了草棚内,赶到此处的普通人如果寒冷受饥,也好在此取暖果腹。

老人在屋外褪去蓑衣,拿下斗笠,褪去一身脏衣,便向屋内道:“走了。”便顺势飞去。

屋内的涂皋看到老人已经离开了,自己也不顾脚下的兽靴了,穿着踏空而上,赶上了老人的飞剑。

御剑一日过后,二人便已经赶到了西陵的巙山,未到巙山前,便能感受到数股猛烈的气息,赶到外围,只看到天降神器那个坑洞有一个小湖般大小,从天而降深入地下,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坑洞之外,周围灵宝遍地都是,脚下随意两脚都是珍贵的灵草,可见神器最里面的灵草要有多么珍贵。

数百人的争斗,数十个宗门的实力,每人打的丝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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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此情形,涂皋踏入武途到如今也未曾见过,而且境界如此之高,但就论玄真境的强者都已经有了数十个,而且全部是不低于六重天,再仔细看去‘入道境’的修为强者就占据一只手之数。

巙山神器之地,强者维护着自己宗门弟子尽可能的收集灵草,与催生的地宝,尽管如此可还是举步维艰,虽然每个人都是统一的念头,但每个人的贪欲却驱使着他们举剑劈向未曾有过防备的弱者,天上鲜血未曾见过,死伤全部都是地上的修为略低的弟子,还有些趁乱捡漏未曾掏出魔爪的其他修士。

直到一老者实在是忍无可忍,顿时臭骂道:“低阶修为未曾参战为何如此这般斩杀?你们平时口中的强者的姿态呢?”

老者吼完,也只听到一个声音:“你清高,自己宗门弟子技不如人,你便臭骂?”

顿时老者不再开口,也只是尽力的维护自家弟子的性命,直到死伤过半,才有人开始且战且退,退出激战的外围。

直到数十个宗门厮杀死伤过半,那些修为低劣的修士才敢一拥而上,但是洞窟深处却没有人敢去,全部堆在坑外抢夺那些还算昂贵的灵宝。

中间有些不怕死的前去探路,后续的人见无事也便跟了进去,而一时间在外面等待有人探路的那群最早的观众,现在也都再等里面有人毫发无伤的出来,所有人都在蓄势待发,原本想要第一个过去的涂皋却被它身前瘦弱的师尊拦了下来。

“你在此处莫要前去,只当一个观众变好,莫要逞强,等我回来!!”

老人说罢便收起脚下的道剑化作一团星光飞入巨坑,而外面的人虽然未曾看到有人出来,但他们看着巨坑内一个一个的全部跳了进去,自己心中也都纷纷赌了一把,在难忍的诱惑下一个,十个纷纷前往,到后面犹如蝗虫过境般,所到之处任何有灵力的东西全未曾放过。

看着周围人逐渐减少,遵从师命的涂皋早已经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是去是留,直到半日之后,巙山一阵触动,犹如地震般山石崩塌,溪流断裂,但唯有坑洞之中没有任何动静,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势力向里面探寻,那个里面好似一个无底洞般,来多少可以进去多少。

后过几天,还有数方势力以各种形势前来,但唯有一人是身披霞光,手中道剑甚是不凡,而来此也是一人前来,未曾有弟子跟随,赶来巙山后便是一头扎了进去。

数个时辰过去,刚从远处赶来的宗门才进入深坑,瞬间便被人流给挤了出来,也只涂皋一愣的功夫,坑洞下的那些人纷纷跑了出来,随后出来的便是一尊巨魔和刚才的那个武人。

二人相互逼出后便站在原地防备着双方,但也都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在此僵持不下,两人也只对持在原地。

而涂皋看到这些人纷纷出来,甚至还看到了他询问的那个修士,但左等右盼还是未曾找到他师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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