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飞贼结亲

道士说的“三魂七魄”是中国道教对于人的灵魂的说法,人的精神可以称之为魂魄。

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三魂生存于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归三线路,天魂归天路,到达空间天路。

因天魂只是良知亦是不生不灭的“无极,”因有肉体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归宗源地。

地魂徘徊于墓地之间,因地魂本来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之肉身。

命魂则归地府,到达地狱,因命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报应。

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为了救活爱女匡东山不惜血本,老头子立刻着人端来几盘子金银,往老道面前一摆。

口口声声许诺:“若仙人能救活爱女,俺匡东山还有厚报。老道看了一眼,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老道手捋银髯,略有为难之色。

他沉思片刻方说道:“也罢!贫道就到阴曹地府走上一遭,豁出去这几百年的道行不要了,也要为令爱聚回魂魄,实在不行贫道给阎王爷磕几百个响头,他怎么也能给贫道几分薄面。”huye.org 红尘小说网

道士命人按方位摆上九九八十一根蜡烛,将其围成个圆形,然后又命人将蜡烛全部点燃。

在地上居中放置一个蒲团,老道披头散发,盘坐在蒲团之上。

他左手单掌立于胸前,右手挥动拂尘,微闭双目。

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牛鼻子老道正式开坛做法。

法事做了许久,牛鼻子老道累得满头大汗。

随后老道起身焚纸,满屋子烟雾缭绕,一股子刺鼻子的烧纸味弥漫开来,就跟上坟似的。

老道又取出毛笔与朱砂,开始画起符来,一时间大小姐的闺房里贴满了符纸。

最后还烧掉一张用水和了,他要亲自给大小姐灌下肚子。

大小姐牙关紧闭,就是不张嘴,叫丫环取来筷子,硬生生的撬开一个缝,就往里硬灌。

如此这般折腾一阵,大小姐非但不见好,反而愈加严重了。

匡东山见状雷霆大怒,立刻令人将牛鼻子老道乱棍打下山去。

牛鼻子老道没得到赏钱,反而被打得半死。

他若真是个神人,打他时怎么没有飞天遁地?

怎么没有撒豆成兵?请天兵天将来救他一条狗命?

匡东山子见宝贝闺女如同死人躺在病榻之上,老爷子是跺足捶胸痛不欲生。

几个郎中也冒死下了死亡通知书,告诉准备后事吧!

最后狗头军师眨巴着小眼睛,又来了馊主意。

这种狗头军师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比吴用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当家的事到如今不如给大小姐冲冲喜吧?找一个男的跟大小姐拜堂成亲,或许一冲喜大小姐就活过来了。”

这是一个活马当死马医的馊主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自古就有冲喜这一说,或许是巧合,冲喜后真有得救的,具体灵不灵验都靠造化。

要想找一个肯当新郎官冲喜的人谈何容易?谁愿意娶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女子为妻?

躺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都闹心。

而且就这一口气随时都会断了,一旦断了气就等于亡妻了。

刚娶到家男的就守了“寡”了,想想都晦气。

冲喜又不能强行指派人,勉强就不够虔诚,那样神灵是不会庇护的。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赛活猴朱弼来了个毛遂自荐。

朱弼先跪在地上给匡东山“咚咚咚”磕了仨头,把地都磕出了个大坑,可见该有多真诚。

三个响头磕罢!朱弼用公鸭嗓子说道:“为了报答当家收留的大恩,小的愿意娶大小姐,只要能救活大小姐,我朱弼死不足惜。”

匡东山看看跪在眼前这个丑鬼,再看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心里很是不甘。

这个赛活猴长得比猴还猴,三分好像人七分好像鬼的脸,看着都瘆得慌。

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皮包着骨头,骨头支撑着皮,长的尖嘴猴腮,说他是丑鬼那是抬举他了。

他常常自我调侃说:“有一回半夜他路过乱葬岗子居然把鬼吓死了,那个鬼见了我就说唉呀妈呀!这是啥东西成了精了?快跑吧!嘎一声这鬼就吓死过去了。”

匡东山不仅嫌弃朱弼长得丑,更讨厌他是个偷鸡摸狗的飞贼。

朱弼的外号小时迁赛活猴,这个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那是名副其实的活猴子。

如时迁在世,身轻如燕,踏雪无痕,蹿房越脊如履平地。

匡东山跟老军师权衡利弊,最后咬了咬后槽牙。

也罢!时也!命也!造化也!于是乎老头子答应了朱弼的请求,关键不答应朱弼,他也找不到第二人选啊!

时不我待,山寨上下开始筹备婚礼,大红大绿;大吵大闹布置洞房。

由于大小姐匡婉儿卧床人事不省,只有找来了一只老母鸡做了匡小婉的替身。

就这样朱弼穿上大红绫罗绸缎,身上斜披着一朵与他块头不匹配的大红花,与一只母鸡拜了堂成了亲。

说也奇怪!冲喜果然奏效了,第二天大小姐就清醒了过来。

很快进了食下了地,看样子不日便会如同病前一个样。

匡东山要取消这桩婚姻,说为了冲喜才不得已而为之,做不得数,老家伙更是指着朱弼的猪鼻子破口大骂。

“朱弼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跟俺宝贝闺女圆房,白日做梦,你家坟头上没长出那根蒿子。你也不撒泼尿照照,好好瞅瞅自己那个鬼样子,若真的跟了你,俺闺女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我说岳丈老泰山,鲜花只有插在我这泼牛粪上开得才鲜艳呢!”

“混蛋,谁是你的岳丈?”

“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老岳丈。”

“住嘴,朱弼你厚颜无耻。”

“老岳丈您息怒,您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朱弼的脾气都是好的很,无论匡东山怎么骂,朱弼都是笑呵呵的。

大小姐匡小婉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让小丫环扶着出了来。

由于大病刚愈,身体虚弱得很,浑身上下直冒虚汗。

走路有些不稳,说话声音也极低。

“爹爹不要吵了,这都是女儿的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女儿生就是朱弼的人,死也是他朱弼的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女儿认了。”

匡东山见女儿心意已决无话可说,既然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就忍着呗!嫌弃臭就捂住鼻子甭闻。

将错就错朱弼算是捡了个大漏,白得了个漂亮媳妇,一棵好白菜终究让猪给拱了。

一丑一俊本不匹配的小两口居然恩爱有加,如今小赛活猴都已十岁有余。

杨克坚说道:“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朱弼的儿子小朱弼,这个瘪犊子真就随了他的老子,自幼从不走平常路,高来高去、蹿房越脊不用学,跟从娘肚子里胎带来似的,那是与生俱来的本领。”

在座的听了这段奇葩姻缘,有的直咂巴嘴,有的却不以为然。

索八深知万福笔问题的严重性,故而他当即表明了立场。

“那我就去一趟朱雀山。”

白老太爷皱着眉说:“索八你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啊!”

索八斩钉截铁的说:“我不管什么绺子,也不管是什么胡子,我势必要走上一遭,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滚油锅,我都得拿回万福笔,不然我没法跟破衫老道交代,更怕有些人拿他去祸害别人,那样我可就造孽了。”

白老太爷手捻银髯,点头说道:“老朽是了解你的,既然你意已决,那就随你去吧!不过万事要小心。”

白鹭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说道:“索八我跟你去,咱们白家庄最近真是见鬼了,先是遭了胡子,这又来了个飞贼,姑奶奶不给他点颜色,江湖上就误以为白家庄好欺负呢!”

白鹭飞牙尖嘴利,这一番话说得杨克坚坐立不安。

杨克坚一张大长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就跟变色龙似的。

他端起茶碗喝口茶,他喝茶是假,用茶碗遮羞倒是真。

杨克坚尴尬的一笑说道:“白大小姐这是说给杨某听呢!”

白鹭飞将柳眉一挑说道:“做了还怕说吗?”

“不怕……”

杨克坚又转而对白老太爷说道:“你这重孙女嘴太厉害,杨某是怕了。”

白老太爷笑着道:“都是老朽给她惯的,大当家的勿怪。”

杨克坚一竖大拇指说道:“这性格好!直爽。”

杨九妹瞥了一眼白鹭飞,她将玉手放在哥哥的胳膊上。

说道:“大哥我们陪索公子去一趟吧?江湖人管江湖事,既然让咱们遇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啊!”

“索公子?”索八开始是一愣,他看了一圈大厅里好像只有他姓索,他心里一阵好笑,自己怎么就成了公子了?

杨克坚一拍大腿道:“好!既然俺妹子有这个意思,大哥就跟你去一趟朱雀山。”

当时索八并没把杨克坚所说的“有这个意思”放在心上,等后来他才明白“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还引起了一串不大不小的麻烦,让索八好生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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