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何进反复董卓无常

中平六年夏,四月,灵帝病笃。

这位在历史上恶贯满盈的皇帝如今真正的殡天了,这也表示着,持续了四百多年的大汉王朝,如今进入到了真正的乱世时代,风雨飘摇,群雄逐鹿的时代即将开始。

灵帝驾崩的后果则是导致了宫中之禍,凡先皇驾崩,皇子争权,抢夺皇位之事千古不绝,诸如秦时之扶苏、胡亥,汉时刘荣、刘彻,而这汉灵帝死后所遗留下来两个皇子,大的是刘辩,小的就是日后拱手送出汉家四百年天下的汉献帝刘协。

对于这两个儿子,虽然刘辩是中宫皇后所生,但是比起这个儿子,汉灵帝更为偏爱刘协,因为在历史的初期阶段,刘协的表现也比他那位哥哥强上不少,只是谁也不会想得到这小子会是个亡国之君的种子选手。

当时灵帝病重的时候就想要去立刘协为帝,但是毕竟刘辩是正宫皇后所出,不好随意处置,只好与中常侍蹇硕商量。

这个该死的阉货也没安过什么好心,他们十常侍是天天做梦都想弄垮汉朝,现在汉灵帝临死临死的又想废长立幼,这无异于是给了天下再一次大乱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现在派出去取《太公兵法》和赤霄宝剑的那七个人还没有回来,但蹇硕完全可以做到在朝廷里面呼风唤雨,他见灵帝有这个意思,就顺水推舟的上奏曰:“陛下所言甚是,自古立长不立贤,但陛下英明神武,不同于任何帝王,欲立贤君明主,开万古之功业,但若欲立协,必先诛何进,以绝后患。”

蹇硕的想法是十分狠毒,大将军何进是刘辩的舅舅,何皇后的哥哥,也是他们的大敌,这样一来,扶持了一个势力较弱的皇帝,那么他也就只能依靠自己等人的势力,而自己也可以便于操纵刘协,甚至是可以让他变成一个傀儡皇帝。

至于何进,借助汉灵帝的手弄死他,自己等人今后也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可怜汉灵帝就是个一辈子的昏君,事到如今,有没有因回光返照而变得清明一些,当下表示可以,帝既然其所说,蹇硕是大喜过望,心说这样一来定可以让汉朝陷入史无前例的混乱中,待到自己的人把那两件宝物从光武疑陵中取出来,就可以彻底灭亡大汉了!

当然,此时此刻的他还不知道那七个人已经命丧宛城了。

因灵帝有意,宣何进入宫。进至宫门,司马潘隐谓进曰:“不可入宫。蹇硕欲谋杀公。”进大惊,急归私宅,召诸大臣,欲尽诛宦官。座上一人挺身出曰:“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滋蔓极广,安能尽诛?倘机不密,必有灭族之祸:请细详之。”

这个人正是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曹操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忠心于汉室的。

何进这个人,说实话没有什么本事,只是个屠夫出身,凭借着妹妹当了个大将军,还目中无人,自视甚高,见到是曹操,觉得如此小官,人微言轻,安敢在此大发议论?于是怒斥曹操曰:“汝一小辈安知朝廷大事!”

曹操虽然遭到何进训斥,但并不放在心上,他素有大志,知道何进不过是个屠夫出身,能有什么大见识,何必与他相斗。

虽然何进怒斥曹操,但他细细去想,曹操所言也不无道理,正踌躇间,潘隐至,言:“帝已崩。今赛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国舅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

刚刚说完,天使携带诰命而至,宣何进速入宫中,以定后事。

这时,曹操突然拔剑起身,擒住那传旨的近侍,厉声喝问道:“此旨意是真是假?是否十常侍要害大将军!”

曹孟德此时所用的乃是他的“倚天”宝剑,锋刃横于颈上,那近侍只觉得曹操稍动一下手腕,便会砍下自己的头颅,吓得当时就失了禁,把事情一股脑的和盘托出。

“反了!”何进听到事情原委,勃然大怒,掀翻面前桌案,拔出宝剑问道:“事已至此,该如何处之!”

曹操曰:“今日之计,先宜扶保幼主,以正君位,然后图贼。”

何进深以为然,问曰:“谁敢与吾正君讨贼?”

一人挺身出曰:“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何进询声而视之,不是别人,正是那四世三公名门,朝廷司徒袁逢之子,袁隗之侄,姓袁名绍,字本初的英雄是也。

袁绍袁本初也是汉末时期的英雄豪杰,他现在为司隶校尉,势力极大,有他帮忙,大事可成。何进因而大喜,遂点御林军五千。与袁绍全身披挂,整军待发。何进先引何顒、荀攸、郑泰等大臣三十余员,相继而入,就灵帝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

百官呼拜已毕,何进大呼一声,袁绍等军士杀入宫去直奔蹇硕,取其性命。

蹇硕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于是立刻伙同曹节等慌忙去后宫见何皇后,蹇硕跪地叩头,声泪俱下道:“始初设谋陷害大将军者,止我赛硕一人,并不人之事。今大将军听袁绍之言,欲尽诛臣等,我等今已知错,愿自此服侍娘娘并大将军,乞娘娘怜悯,救我等一条生路!”

何太后说到底那就是妇人,见识短浅,她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十常侍缓兵之计,还当是十常侍真心悔过,反而想收买其心,于是曰:“汝等勿忧,我当保汝。”又派人传旨宣何进入。

何太后密见何进说道:“我与汝出身寒微,非十常侍等,焉能享此富贵?今蹇硕虽不仁,既已真心悔过,汝何听信人言,欲尽诛宦官耶?”

何进听罢,觉得似乎有理,于是出来面见众官曰:“蹇硕设谋害我,但如今已然悔过,太后以宽仁为本,免去其罪过。其余不必妄加残害。”

何进进去时还是怒发冲冠,出来时就怒气全消,变化之快,众人不解!袁绍上前对曰:“岂可一概而论?毫不追究?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之本。”

何进方才得到十常侍假意臣服,自以为权倾朝野,威加海内,正是洋洋自得,哪里还听得进去人劝:“吾意已决,汝勿多言。”

众官见何进坚决,只得退去,袁绍见何进反复无常,朝令夕改,气得身躯颤抖,恨不拔剑杀之,亏得曹操拉走,回府自与袁本初、卢植等大臣相商。

袁绍与曹操等人商议曰:“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

曹操阻止袁绍道:“此为取祸之道,若是以外镇兵马调入京师,势必会使其称霸京师,这样一来,岂非祸事?”卢植也表示不同意此计,袁绍不顾二人之愿,只准备去劝说何进。

未曾想到,当夜何进于洛阳城中遇刺,死状凄惨!朝野震惊,此事便是蹇硕一手策划,先安抚何进以解燃眉之急,后再杀死何进,以独霸朝堂。

袁绍等人大惊,而此刻十常侍封锁宫禁,京城混乱,蹇硕密调御林军包围禁宫,袁绍等人已无兵马在手,时乱势危,只得依照袁绍之言,发布檄文至各州府县,调兵马进京勤王。

此朝廷之令发布州府,有一人欢喜鼓舞,是谁?正是之前被张翼德当人肉炮弹扔出去的董卓董仲颖,他黄巾之乱中凭借着皮糙肉厚侥幸不死,本以为他破黄巾无功,朝议将治其罪,但这死胖子又因贿赂十常侍幸免;再后又结托朝贵,遂任显官,现认前将军、鳌乡侯、西凉刺史董卓统西州大军二十万,常有不臣之心。

这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也是当初王鸿鸣等人只顾得去追杀张角,侥幸让这董卓捡了一条命去,倘若当时乘乱取董卓性命,也没有今日之担忧了。可惜世上诸般药物,毒药、补药、灵丹妙药,唯独没有后悔药,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

董卓得诏大喜,点起军马,陆续便行;使其婿中郎将牛辅;守住陕西,自己却带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提兵望洛阳进发。这就是历史上的董卓之乱。

经此一劫,汉末倾颓之势来也,因此计威胁汉家四百年社稷,郑泰、卢植苦劝,但何太后不准,众人只得弃官而去。朝廷大臣,去者大半。

卢植暗与曹操相商,言道董卓乃世之虎狼,此番来京必然会祸乱朝廷,为今之计只得另寻一人调入京师,以为董卓之敌,以防生变,但此人必须素怀忠义之心,与董卓不同。

卢植想起刘备,便于曹操商议调刘备兵马入京,曹操见过刘备,知道刘备本色,也深以为然,奈何十常侍严密把控洛阳,曹操只得夜间溜出城去,亲自往宛城招刘玄德擒王保驾。

这边刘备尚未奉召而来,董卓军已经到了洛阳城下,董卓女婿李儒献计让董卓以入朝参见为名率军进宫诛杀十常侍。但十常侍蹇硕、曹节等所余三人知道董卓大兵已至,自己再难抵挡,于是深夜胁迫少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出宫离开洛阳,欲投他处。

行至宫门,遇见卢植,卢植虽然辞官,但当时仍在京师之中,卢植看见众人胁迫少帝,知晓是十常侍鱼死网破想要出逃,大喝一声:“安敢劫持天子!”从一边侍卫手中夺下长戈,上前拦住车架。

蹇硕见是卢植,只怕事情败露,指挥士兵向前,欲杀卢植。卢植速来文武双全,挥舞长戈,连杀数人,兵士恐惧,一时不敢上前。

此时早有人听见动静,去报之袁绍众人,蹇硕见状,知道再不走只怕走不了了,于是飞身出去,手持钢爪与卢植大战,手下簇拥天子车架,投西门而走。

蹇硕急欲脱身,奈何卢植死战不休,蹇硕只得使出真本事来,蹇硕是十常侍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暗运流星锤于袖中,猛然发出,卢植未曾防备,被锤头打翻在地,因未披甲,伤势颇重,倒地吐血不起,蹇硕因而脱身,稍一迟疑,投东门而去。

蹇硕知道现在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被天子所吸引,自己此刻若是去寻天子,必然会被众人所围,倒不如自己向相反方向逃窜,让曹节他们去吸引火力吧!至于如何再谋汉室江山,那就日后再说,没了命那就是什么都没了!

卢植倒在地上,其人年事已高,伤势颇重,性命只在旦夕间,亏得袁绍率众赶到,见一人倒于地上,急忙救起一看,见是卢植,立即救治。

“本初!贼子带陛下与陈留王往西而去,快快去追!休要管我!”

这个为汉朝披肝沥胆了一辈子的老忠臣即便是此刻命悬一线,心里面也先考虑着安危社稷。

“莫慌!谅蹇硕一个阉人,又怎逃的出我袁本初掌心!”袁绍此刻神情自得,洋洋得意,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十常侍?今天就让你们好看!”袁绍心想着,自己调董卓入京的招数只不过算是个给十常侍施压的办法,而他自己也留下了后手,他袁家四世三公怎么会没有一点底蕴?他已经派人在西门等候十常侍多时了!

他的目的是利用董卓来给十常侍施压,让十常侍狗急跳墙,而自己在双方之间得到喘息之机,韬光养晦,秘密调集人手,待到情况有变,自己伺机而动,便可成为挽狂澜于既倒的汉室大英雄!

现在十常侍中,蹇硕逃跑,张让、曹节并一甘军士簇拥刘辩刘协投西而去,刚刚出了西门不久,于路便遇上了两支人马,远远观之,打出的是袁家旗号。

人马最前方簇拥两员上将,左首那位身骑青鬃马,浑身赤铜铠甲,浑如一团火炭一般,七尺五六身材,而面容却极其俊秀,俨然是位美男子,手中提着一柄大刀,长约九尺,虎头吞口,刀尖翻卷,上有焰云花纹,极其骇人。

右首上那一位骑乘五花马,遍体镔铁锁甲,恰似天边一朵乌云,也是七尺五六身材,方鼻大口黑脸无须,从左眉骨处横贯面部有一条伤疤,相貌丑陋,手里握紧一条长枪,长约丈二,遍洒黒缨,刃口如锯齿,锋长近尺,极具威慑。

张让心中一惊,自认为京城周边无此等人物,莫不是董卓军到了!曹节远望见他们打的乃是“袁”字旗号,不由得大惊失色:“此乃袁家上将,颜良文丑!”

这两人正是袁绍秘密调来的颜良文丑,他的王牌杀器,有他们在,袁绍确实不惧十常侍。

“我等奉命救驾,留下天子,饶你等不死!”颜良打马上前,若是这两个太监拾取,自己与文丑则护送天子回宫,若是他们不识趣,自己则结果了他们!

张让、曹节知道颜良文丑的厉害,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正在犹豫之时,从一旁路上闪出一人。

“大人!”张让和曹节看清楚来人,不由得惊叫出声。

颜良文丑也看向来人,只见此人身材八尺有余,十分高大,身上披着一件灰衣布袍,约莫有三十五六岁,只是脸色一半为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相,一面则是耄耋之年老人的面相,便似半边年轻,半边年老的面容,十分奇怪!

“你等且走,他们我来料理。”那人一边说,一边从灰袍之下取出一条巨大的铁笔来,约莫四尺长短,通体漆黑,足有手臂粗细。

张让、曹节见了此人,犹如婴儿之见父母,旱苗之盼雨露,似乎对此人实力十分放心,调转天子车架,另投他路而走。

“休走!”

颜良见其要跑,岂能让他们如愿,飞马舞刀直取车架,那男子却一个闪身,横在颜良马前,身法犹如鬼魅。

颜良见他拦路,于马上一刀劈下,只听得一声巨响,颜良两臂发麻,这人举起铁笔一挡,颜良竟然被震退一步。

颜良自成名后尚未曾遇见过如此对手,知道眼前这人绝不简单,于是认真起来,挥舞手中虎头焰雨刀砍向对方,而那人也不遑多让,一支几十斤的铁笔在手中用得上下翻飞,如同写字一般,一时之间,颜良竟然奈何不了他。

一边文丑看见战况,心中也是暗自赞叹!自己与颜良武功相仿,眼见颜良此刻的状况,他知道换了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人的身手实在恐怖,当世之间恐怕只有童渊、王越等人可以匹敌!

过了几招,颜良一刀砍空,那人立刻乘机一跃,自上而下一铁笔砸向颜良背心,文丑大喝一声,催马而出,横枪去挡,他知道这一笔要是砸中,只怕颜良性命休矣!但自己的长枪与铁笔接触的瞬间却发现自己的长枪似乎不受控制一般下沉,没想到对方的力量如此之大!

这一下还是打在了颜良的背上,只不过因为文丑的格挡,没有造成预期的伤害,文丑为了挡下这一笔也几乎脱力,他从马鞍上拽出一根标枪来,拼尽全力扔出。

那人没有想到文丑还有扔标枪的本事,没来得及躲闪,标枪直接打在了他的肩头,一声闷响,那人后退几步,留下一句:“河北文颜,名不虚传。”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林中。

只有文丑知道,那一标枪,没有伤到他,恐怖!这个人太恐怖了!

且说张让、曹节夺路而走,却撞见了董卓大军!董卓本欲趁乱入京,不曾想正遇上皇帝车驾,他曾认识十常侍,见是张让、曹节领队,知道马车里面一定是天子,立刻下令众军向前。董卓士兵放箭射死张让,曹节欲拿天子要挟董卓,董卓部下华雄飞马而出,手握钢刀先一步劈死曹节,刘辩在车中吓得面如土色,而刘协相对镇定,开口问道:“外面乃是何人?”

董卓曰:“西凉刺史董卓也。”

陈留王曰:“汝来保驾耶,汝来劫驾耶?”卓应曰:“特来保驾。”陈留王曰:“既来保驾,天子在此,何不下马?”

董卓大惊,没想到陈留王刘协有如此镇定,于是慌忙下马,拜于道左。陈留王以言抚慰董卓,自初至终,并无失语。

袁绍等人赶到之时,刘辩、刘协二人已经落入董卓掌控,而颜良文丑二人都已经无力再战,董卓麾下战将也都是凶猛异常,袁绍暗自感叹,恨不听曹孟德、卢植之言,过于托大,方使天子落入董卓之手。

彼时卢植于宫中闻听此事,长吁短叹,大骂袁本初,只能将希望给予曹操身上,只盼他早日将刘玄德带到京师,以扶保汉室。

曹操星夜兼程以往宛城招刘备,但行至半路便听说董卓已经入京,十常侍覆灭,自知前往宛城已经没什么大用了,但既然已经立刻洛阳,也不能无功而返,只得晓行夜宿,往宛城而去。

而刘备等人于宛城听闻宫廷巨变,王鸿鸣早已吩咐整军以备不时之需,自宛城向洛阳,过武关、虎牢,数日即可到达,王鸿鸣知道自己等人早晚要和董卓一战,他并不害怕董卓,只是害怕一个人——吕布。

现在董卓刚刚进京,不知道麾下有没有吕布,按照《三国演义》里面原本的剧情走向,将会有丁原和董卓叫板,然后董卓策反吕布,吕布便赤兔马与新岳父兼得。

也不知道现在吕布认没认董卓当义父,不过吕布到也不是太可怕,毕竟刘关张赵云太史慈再加上自己圈踢吕布就不信他还能打的过,但是总不能大家一块都去,起码要留下太史慈、赵云守卫宛城,最近荆州边界自称“神上使”的张曼成黄巾余党一伙闹得厉害,还真不能倾巢而出,就是要去,也只能是按照原著标准,带上刘关张,最多自己也跟着去。

这天王鸿鸣正在和刘备讨论建立新军的事情,这个新军的想法来自于他最近研习《太公兵法》的心得,《太公兵法》的事情他现在还没有和刘备等人说,至于那个光武帝疑陵则被王鸿鸣以邓禹之墓给搪塞了。

“报,典军校尉,曹操于府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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