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十二月份。
赶在闵青柏被执法前，欧阳跑了趟看守所，打算见上一面。她原以为闵青柏会拒绝，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答应了。
大概是怕死吧，闵青柏瘦得脱相了，但脸上的大红疙瘩没有了。
他静静地看着欧阳，”你是瓷湖分局的女警。”欧阳道： “我是。”
他忽地笑了， ”怎么着，觉得我很帅，想上我的床?”
欧阳面不改色，“我没有那种自虐倾向，但确实想让你满足我的一点欲/望。”
闵青柏道：“难怪当了警察，确实有点意思，如果我还在外面，我会很期待你在我身/下求饶的表现。”
欧阳道： “如果你能管好你的欲/望，肯定能活到寿终正寝。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你只能口嗨一下了。”
闵青柏叹息一声，”也好，既然满足不了别的，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也不是不行，你问吧。”欧阳道： “我想知道，莫雯雯被抛尸时，尸体下面的啤酒瓶盖，是你要求放的吗?”闵青柏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瓶盖啊，霖江啤酒的瓶盖吧。”欧阳颔首， ”对。”
“那应该是范越秀搞出来的小勾当。霖江啤酒清越系列的瓶盖，谐音我妹妹的名字。他恨死我妹妹，但又要装得爱的不行，喝啤酒只喝那个系列。”说到这里，闵青柏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终日玩鹰，没想到被鹰啄了。”
欧阳问： “这话怎么讲?”
闵青柏道： ”怎么讲?看来你们警察的脑子也不怎么样嘛。”“所以你的意思是……”欧阳斟酌着， ”范越秀故意放任你杀了莫雯雯?”
闵青柏哂笑， ”难道不是吗?他至少有两次机会救莫雯雯，而不是处心积虑地录音。如果你们抓不到我，下一具尸体旁边可能还会出现一个瓶盖，多好啊，他看着我杀人，他快活了，我却替他死了。”
虽然是阴谋论，但并非没有道理。范越秀大学毕业，头脑聪慧，却成了千金小姐的禁商，他的确可能有那样的心理诉求。
闵青柏说的两次机会，一次在莫雯雯上车前，另一次在莫雯雯
在表达愤怒后。
他既然敢以嫖/娼这种方式反抗闵清月的□口，且理智地用手机录音，就一定敢拒绝闵青柏在他家犯下杀人大罪。
范越秀确实有机会拯救那个无辜的女孩，但他没有。
”谢谢你。”欧阳起了身， ”到这儿吧，就不说再见了，好走。”他距离极刑只剩三天时间。
闵青柏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 ”放心，我们总会再见的。”从会面室出来，欧阳迎面撞上了闵清月，她身旁跟着两男一女，看起来是她的父兄和母亲。
闵清月厌恶地看着欧阳，用嘴型骂了一个“小剑人”。欧阳当即回敬一个“小婊砸”。
二人擦肩而过时，闵杰超回头看了她一眼。
直到出了看守所，欧阳还在回味闵杰超的眼神，平静，冷漠，刺探，似乎还有一点点警告的意味。
她想，能养出闵青柏那种孩子，父母在道德上也会存在某种程度的缺陷吧。
启动车子之前，欧阳打通了向驰的电话。“向组长好。””欧阳，有事吗?”
”有事，向组长方便说话吗?””嗯……”
话筒里传来拉椅子的声音，向驰似乎不在家里。
欧阳抱歉道： ”打扰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
向驰道：”没事，我在招待客人，你说吧。”
欧阳道： “我刚见了闵青柏一面。”向驰有些惊讶， ”你见他做什么?”欧阳道： “我对那枚啤酒瓶盖耿耿于怀。”
向驰道： “他说了什么?”
欧阳把闵青柏的话大致复述了一下， ”刚刚他的亲属来了，我在想，范越秀会不会出事?”向驰沉默片刻， ”可能吧，你不用管了，我来打电话。”欧阳道： “好，那我挂了。”
放下电话，欧阳直奔蛋糕店，取上定好的大蛋糕，又往霖江楼去了。今天是周旭泽的生日，正赶上周末，他邀请了几个好友，要在这里庆祝一番。
刚要进门，就碰到了穆芸。
穆芸朝欧阳挥挥手，小跑着迎
了上来，”你怎么也才来?”欧阳笑道： “你为什么呢?”
穆芸解释道： ”今天有个孩子补课，时间赶到这儿了。”欧阳道： “我刚去了趟看守所，又去取了蛋糕。”
“休息日还工作啊。”穆芸感叹一句，却没有追问，从包里拿出一只用紫色包装纸包裹的盒子，“我实在想不到买什么，就买了只钢笔，没啥问题吧。”
欧阳提了提蛋糕盒， ”没问题，我这个跟周旭泽商量过了。”穆芸道： “那就好，省得听某人叽叽歪歪了。”
二人说笑着上到三楼，进了左手边第一间包间。
周旭泽道：“怎么才来，菜都上齐了，再不来都凉了，罚白酒三杯啊!”穆芸道： ”行啊，等会我让你表弟来一趟，让他替我喝。”周旭泽“啊”了一声， ”对对对，我小姑让你给我表弟补英语呢。那什么，欧阳你喝!”
欧阳道： “我是法医，喝一点啤酒可以，白酒喝多了你替我验尸吗?”“验尸?”周旭泽哇哇大叫，”欧阳，今儿我生日，你不够意思!”
刘聿道：”人家验尸，又不是验你，跟你有毛关系，怎么还上赶着找骂呢。”众人哄笑起来。
蒋娅道： ”欧阳周六不休息吗?”
欧阳道：”休息，但警察的职业特点不就这样吗?”“那倒也是。”蒋娅给她和穆芸倒上茶水， ”真是搞不懂你，法医有什么好当的?凭你的长相，
做明星绰绰有余。”
她和周旭泽的感情稳定了，便对欧阳收起了棱角。
其实也是，周旭泽从高中时就追欧阳，欧阳要是想，根本轮不到她，她现在只要管好周旭泽就行了。
欧阳道过谢，喝了口水， ”当明星啊，我唱歌跑调，武打明星应该可以，唁，现在想想，确实有点想不开了。”
”一心想要惩恶扬善的人怎么可能当戏子呢?”刘聿调侃一句，又道， ”欧阳，你真后悔了?”
原主被星探挖过，但人家严词拒绝了。欧阳问过自己，如果2016年的她被影视公司看上，她会不会拒
绝?
答案很可能也是肯定的。
16年互联网已经很发达了，各种资讯满天飞，她知道自己无权无势，而且喜欢相对简单的日子，应该不会趟娱乐圈的浑水。
欧阳说道：”不后悔吧。我这个人有点轴，干不来八面玲珑的事。”
”水很深，欧阳确实玩不转，最后很可能闹个跑龙哥、当替身的下场，又没地位又没钱，只落一身伤。”梅若安先是赞同了她的观点，随后就换了话题， ”范越秀怎么判的?”
刘聿附和： ”对，我也想问呢。”
欧阳喝了口水， ”数罪并罚，二十五年。你们都认识他?”
刘聿道： “他是我家拐弯的亲戚，学习特别好，我小时候基本上都活在他的阴影下，我爸动不动就说，踢球你就知道踢球，你看人家范越秀，又是全年级第一，你看人家范越秀，豪宅住着，豪车开着，你狗屁没有。唉，现在总算不用看了，进监狱了。唉……也真是可惜，我还挺佩服他的。”
周旭泽道： ”百货大楼服务员的案子吗，我也听说过，杀人的没杀人的都很疯狂。若安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呢?”
梅若安淡淡一笑，”我不认识他，但听说过他老丈人，闵杰超在京州混的还算不错。”
欧阳道： ”听说他喜欢古董，京州的有钱人都喜欢玩古董吗?”
梅若安道：“只要想混进某个圈子，多少都得懂点儿吧。”
这是实话。
暴利、高雅、保值、爱好，乃至于洗/钱，这个行当无比复杂。
周旭泽道：”好啦，今儿我生日，大家别聊那么严肃的话题了，来来来，都祝我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干杯!”众人附和着一饮而尽。
一起敬完，再分开敬，喝了两轮，大家就随意了。
原主和他们有真情实感，现在的欧阳差不多就是面子情，只对穆芸有点真心。她一边和穆芸拉家常，一边听其他人都在聊什么。
周旭泽在税务，聊的是税收相关，以及霖江市在招商引资方面的新政策。梅若安家在霖江市有房地产公司，他在公司中层任职，
辅助领导做招投标等事宜。
黄鹤学的土木方面的专业，在设计院实习。刘聿则是教育局的小新人。
蒋娅在区政府，和周旭泽门当户对。除了穆芸是老师，欧阳是法医，其他人都算有点门道。
原主虽然好看，但性格比较糙，男生们欣赏她的美，真正动心的只有周旭泽一个。
大家相处和平。
欧阳在他们身上见不到任何可疑行迹，她决定，如果以后没有不能推脱的理由，这种饭局能免就免了，私下单独交流才能看得更清楚。
有这个功夫，她不如跑一趟琨城，见见上辈子的父母。
就在她意兴阑珊时，忽然听到了一阵诺基亚铃音，随即的一声“你好”让她确定了手机机主。向驰居然也在。
她立起了耳朵，但向驰嗯嗯啊啊几声就挂断了。
”铃，铃，铃……”欧阳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欧阳暗道一声“坏了”,赶紧接了起来， ”喂……”向驰道： “出来。”
这声音来自门外。
欧阳一扭头，就见向驰穿着一件咖色针织衫搭配黑色牛仔裤，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电话，就站在门外。
周旭泽道： ”向哥，进来坐坐不。”其他人一起点点头。
向驰道： “不了，我找欧阳。”
穆芸惊艳地看着向驰，又看看刘聿，和蒋娅交换了一个眼色。蒋娅点了点头。欧阳解释道： ”公务啊，公务。”她起身出去了。
穆芸问： “这人谁啊。”
蒋娅道：”欧阳所在分局的中队长，确切地说，是重案组组长，帅吧。”穆芸重重点头， ”俊男靓女，他们单位的人有眼福了。”
周旭泽不干了， ”怎么着，我们哥们不帅吗?”
穆芸哈哈一笑，赶紧找补： “你们也帅，可都看好几年了，红烧肉也有吃腻的时候吧。”蒋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是就是。”
欧阳跟着向驰稍微走远了一点。
向驰道： “你说对了，监狱里刚刚爆发了一场群体斗殴事件，范越秀被打成重伤，正在送往医院。”
br />欧阳问： ”你通知他们了?”向驰道： “我不通知他就死了。”欧阳没吭声，搓了搓脚下的地毯。向驰道： ”觉得可惜?”
”心情有点复杂，不过算了吧，时刻丧命的煎熬应该比死更难受。”欧阳看向走廊里面， ”有人在看你。”
那是个衣着典雅的年轻女子，圆脸杏眼柳叶眉，梳着不等式短发，书卷气极浓，望向向驰的眼神脉脉含情。
向驰回头看了眼， ”我来了几个朋友。好了，你玩吧，我先回去了。””好的。”欧阳转身就走。
向驰回到竹苑时，韦嘉童已经坐回椅子上了。她故作轻松地问道： “向驰交女朋友了吗?”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笑道： ”不能吧，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说。”
另一个圆圆胖胖的男子也道： “他遇到女的了?长得怎么样，漂亮不?”
韦嘉童摇摇头， ”你们知道，我是个大近视眼，只知道是个女生。”向驰语气淡淡： ”同事，我们分局的女法医。”戴眼镜的男子惊讶道： ”女法医呀，这可真是稀罕，京州好像一个都没有吧。”
韦嘉童道：“无论男女，选择当法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勇气可嘉。”
戴眼镜的男子道： ”怎么，有案子吗?”
向驰道： “那倒没有，一点小事而已。”
圆圆胖胖的男子道： “真的么，以你的性格，不大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给人打电话吧。”向驰夹起一只虾仁，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戴眼镜的男子道：”诶诶，你们总不会觉得向驰会跟一个法医搞对象吧，都想啥呢?”
向驰自嘲地一笑，不是他不会跟一个法医搞对象，而是他不想搞对象。再说了，人家小法医也未必看得上他。
他不想聊自己的私事，更不想因为自己殃及人家小法医，遂道： ”好了，人小法医不缺对象，大家就不要操心了吧，还是说说拍卖会的事，你俩去香江拍到什么了?”
戴眼镜男子道： “我还能拍啥，给我家老佛爷拍古董首饰呗，一套
红宝，一套蓝宝。元宝拍了套浅绛彩的文房，都不贵。”
元宝，这个名字和圆圆胖胖的男子非常搭。元宝道： ”这一场以书画为主，大多看不懂，买点儿小玩意意思意思算了。”
戴眼镜的男子道： ”用不着懂，你看看那些脑满肠肥的，哪个是懂的样子嘛。”
韦嘉童道：“暴殄天物。”
元宝嘿嘿一笑， ”那是不可能的，资本家们是不懂，但鼻子灵，他们更清楚每一件文物的价值。”
戴眼镜的男子道： “对于我而言，最大的乐子是去地摊儿淘宝，我说向驰，别干了吧，当警察有什么意思，咱在京州搞家拍卖行，不比这个有成就感?”
元宝道： ”我也有少宁这个意思，典当行也成，向驰你懂行，考虑考虑呗。”
向驰道： “怎么着，你们不是组团来玩的，而是组团忽悠我回去的?”
元宝看了韦嘉童一眼， ”你瞧瞧，我们都在京州，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总也见不着面，天天都是工作，不觉得特没劲吗?”
向驰道： “远香近臭，我觉得挺好。”
戴少宁点了根烟， ”我说向驰，你真的有问题，干卧底的时候到底出什么事了?”元宝白了他一眼， ”不开心的事就别问了吧。向驰，你过年回家不?”向驰道： “没有意外的话，肯定回。”
元宝道： ”那就好，到时候把哥几个都叫着，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向驰点点头， ”好啊，很久没聚了。”
吃完中午饭，周旭泽等人去k歌，欧阳和穆芸拒绝了，二人去了慈安街。
慈安街是霖江著名的老街，因为和窑厂离得近，这里以售卖瓷器为主，还有古董行，以及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
快要过年了，欧阳忽然发现自己的屋子又大又空，想买些小东西装点一下。穆芸也是，她现在赚钱了，总算可以买买一直心水的但在家长眼里毫无用处的装饰品了。
二人一边逛，一边闲聊。
穆芸道： “你们那个向组长比刘聿帅多了。”
欧阳道： “各有千秋吧。”
br />穆芸撇了撇嘴， ”你眼光有问题，刘聿哪有向组长的气质啊。”
欧阳拿起一只提梁壶，左右看了看， ”咱们那几个同学长得都还行，向组长更显眼是因为占了个儿高，更有气势。”
穆芸还是摇头， ”你啊，你就是个武夫，啥也不懂。”
欧阳笑而不语，她当然知道向驰各方面更优秀，但她更知道自己一旦承认，穆芸就会想到搞对象，她还很年轻，不喜欢总是被人拉郎配。
白瓷壶溜溜圆，提梁用了黄铜，上面有简约的云纹雕刻，配了六只压手杯，格外雅致。
她问店家： ”多少钱一套?”店家道： “568。”
穆芸直咋舌， ”太贵了，走吧，咱又不是冤大头。”店家道： ”别啊，可以讲价。”穆芸这回来了精神， ”欧阳，你多少钱能要?”
欧阳过了下脑子，原主就是冤大头，她顶多抹个零，给价五百。她说道：”五……”
穆芸打断了她的话， ”算了算了，你不懂行，我替你给个价吧，268,两路发，吉利数。”
店主不乐意了， ”你这姑娘，这是两百多块钱的玩意吗?”
穆芸道：“我们不懂白瓷，我觉得就值这个价，你不卖我们就去别处看看。”店主挥了挥手， ”那你去看吧，268能买到的话，她有多少我要多少。”
欧阳适时地接了一句， ”那你多少钱能卖，我参考一下。”店主道：“至少368。”穆芸道：“368不买，300还行，比268没贵多少。”
她一边把玩手里的青瓷小手串，一边打量店主的表情。店主蹙着眉头， ”318,爱买不买。”穆芸便道：”搭两条手串我们就买了。”店主“啧”了一声， ”不卖。”穆芸拉着欧阳就往外走。欧阳小声道： “一条也行。”穆芸不理她，继续往店外走。店主便道： ”行了行了，卖了卖了。”
/>
欧阳把两条手串给她， ”我没机会戴，你和你家阿姨一人一条。”
穆芸略一思索，大大方方地接了， “行，我妈就喜欢白来的东西，苦半辈子了，让她也高兴高兴。”
二人准备逛下一家，刚到门口，欧阳就拉住了穆芸， ”别进，向组长在。”
穆芸也看见了： ”气质美女，他女朋友吧。”欧阳摇摇头， “那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旁边那两个男的也是他朋友。”
那两个男的也在看一套白瓷茶具，从一旁摆放的礼盒品质来看，应该是名家名作。
向驰和气质美女站在他们身后，丝毫没有参与的意思，完全不像一起来的。
穆芸奇道： “你见过他们?”
欧阳摇头， “都是京州口音，这么小的地方，不可能那么巧。”
二人不想应酬陌生人，瞄几眼摆在橱窗的瓷器，就往前面去了。
向驰转身时正好看到她们的背影，心道，不好了，耳根子又要不清净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不会没完没了的介绍对象了吧。
………
欧阳在慈安街买了不少家当，白瓷摆件、茶壶、木雕、窗帘，还有短款羽绒服一件。
回到家后，她把能洗的都洗了，擦干净，摆在亲爹新买来的多宝阁上。
再给自己泡一壶铁观音，打开了日记本。
2000年12月12日。
上午去看了闵青柏，赶在他下地狱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那枚啤酒瓶盖。也许未必是解开吧。
人性就是如此，永远都是雾里看花。
闵家对范越秀的报复不一定因为闵青柏的推测，更大的可能是范越秀存了害闵青柏的心思。所以，范越秀未必是真的恶，但闵家真的恶心，一窝大坏蛋。
算了，不想它们了，破坏我的好心情。今天是双十二，周旭泽生日，在霖江楼吃饭时碰到虎鲸了。
虎鲸好像有女朋友，可看着又不太像，初步推测，应该是害怕连累人家。还是替他保密吧!
啧啧，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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