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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林靖流露出的关切,凌子寒缓缓地笑了起来:“谢谢你,林大,我会努力坚持的。”

林靖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这才像是我们野狼大队的副大队长。”

凌子寒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林大,你不必为了跟鸿飞赌气就留下我。说心里话,我来之前是很敬佩你的,也确实想跟你学点东西,然后根据你们训练和实战的情况,帮鸿飞修订训练教程,也算是为部队出了点力。不过,你不喜欢我,我也看得出来,本来我想努力改变你对我的看法,我并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也能做点事,可是,现在我的身体这么差,我想还是离开的好,也免得打起仗来拖累了你。”

“凌副,你要这么说,那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林靖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孤傲冷峻,爽朗地笑了起来。“是我先入为主,对你有偏见,才会把你练垮的。我没想到你能一直咬牙坚持下来,直到超过身体极限才倒下。总之,凌副,你已经用你的行动证明了,你一点也不弱,完全有资格呆在我们野狼大队,所以,我诚恳地请你留下。凌副,你有不少我们不具备的长处,语言的天赋不过是其中之一。我希望你能好好休养,尽快康复,回来协助我的工作。”

凌子寒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病便使事情峰回路转,只怕还是雷鸿飞和宁觉非来那么一搅和所起的作用吧?不过,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很好的转变。他轻轻叹了口气,笑着说:“那好吧,我就回去继续向你学习。”

林靖听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看得出来他已筋疲力尽,便拍了拍他的手,温和地道:“好了,你是真的累了,赶紧睡会儿吧,我就先走了。你要好好配合治疗,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好。”凌子寒答应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林靖又坐了一会儿,看他已经睡熟了,这才替他掖好被角,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那三个中队长正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闲扯,一见他出来便站直了身子。

还没等他们出声,林靖便轻轻挥了一下手,带着他们往外走。

这时,童阅忽然出现在楼梯口,温文尔雅地说:“林大队长,我能跟你谈谈吗?”

“当然。”林靖已经知道这位国际知名的医学专家虽然年轻,却是凌子寒父亲的伴侣,也就是自己的长辈,对他自然十分尊重。

童阅非常客气地向他身后的三个少校点了点头,然后对林靖说:“请到我的办公室。”

林靖对三个部下做了个“等着”的手势,便随着童阅走了。

为了方便对凌子寒的治疗,童阅的临时办公室就是旁边不远处。他率领的专家组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国内外知名的医学精英,陆军总医院一看,简直是如获至宝,立刻同意他们在这里负责凌子寒的治疗,趁机便拉着他们对院里的一些疑难杂症进行会诊,帮忙出出主意。童阅对救死扶伤的事一向热衷,除了日常对凌子寒的检查和治疗之外,也帮着看看院方送来的一些病历和治疗方案。

林靖走进童阅的办公室时,只见办公桌上有些凌乱,堆满了卷宗,电脑也开着,里面全是变化着的各种波形和数据。

童阅请他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替他倒了杯水,这才也过去坐下。

面对着他,林靖的脸色不再清冷。他十分礼貌地看着童阅,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童阅凝神看了他一会儿,便知道这个“野狼”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桀骜不驯,完全是可以讲道理的。他微笑着说:“林大队长,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了。子寒到你这里来工作,我事先并不知情,他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让我无法定期对他进行检查和治疗。这次忽然病成这样,实在是搞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对不起,主要是我的错。”林靖礼貌地对他欠了欠身。“我没想到凌副的身体这么差。”

“这不能怪你。”童阅的声音很温和,不疾不徐,显得很冷静。“子寒的身体差是一个方面,但这次主要是他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药,才会造成病情急转直下,以至于濒临崩溃的边缘,差点无法收拾。他离开北京的时候是带足了药的,没想到他会不用,这才造成了这种恶果。”

林靖顿时有些不自在。他一向光明磊落,这时并不打算隐瞒,便坦然地道:“童院长,实在抱歉,凌副的那些药被我没收了。他的许多药都是违禁药物,必须持有相当级别的医院的处方才能合法使用,但他拒绝出示处方或者医院证明,所以我就按照规矩没收了。对不起。”

童阅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由得欣赏地看着他,微笑着说:“这也不能怪你,你不用道歉。你是照章办事,并没有错。子寒这个脾气啊,有时候还真是固执,其实他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就把证明给你传过来了。”

“是啊,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林靖有些费解。

童阅长长地叹了口气:“林大队长,子寒这几年来一直都在吃药,没有一天停过,他实在是有点烦了。这种心情我理解,相信你也明白,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他远在这里工作,我是鞭长莫及,他父亲更是工作繁忙,管不到他,所以就只能托付给你了。”

“童院长,你尽管吩咐。”林靖立刻说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照顾凌副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童阅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没有什么大事,我不会干涉别人的工作,这是我的原则,所以你不必为此改变你的工作风格,更不必破坏你们的规矩。我只是想请你督促子寒按时服药。另外,最好不要让他劳累过度,如果可能的话,希望适当地减轻一些训练量,能给他时间,让他多睡一会儿。”

林靖想了一会儿,不解地问:“童院长,咱们凌副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童阅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半晌才说:“是一种罕见的疾病,由于他全身的神经系统受到大面积的严重损伤而造成的,目前医学界对此病还没有准确的定论,世界上也没有先例。他应该是首例,因此我们对他的治疗也仍然是在摸索当中,目前的药只能控制他的病情,却无法治愈。事实上,他身体的各部分系统都经过了医学重建,但有很多功能仍然没有恢复,基本上已经丧失了。”

林靖大吃一惊:“那……凌副的身体不是很麻烦?”

“是的。”童阅凝重地点了点头。“那些为他治疗的专家们都是坚决反对他工作的,他应该静养。”

林靖想了想,认真地问道:“那……我们雷部长知道这个情况吗?”

“他早就知道了。”童阅轻轻叹了口气。“可能是子寒的父亲怕他会从此消失不见,才托老雷将他放进军队吧。因为生病,子寒他……比较自闭,不爱出去见人,也不爱讲话。一旦我们放手了,他很可能会远远地躲起来,再也不会出现。”

林靖有些惊诧,没想到凌子寒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童阅看着他,温和地说:“林大队长,我没想到他父亲和老雷会把子寒安排到你这儿来。对你,我是闻名已久的,子寒这身体,只怕会拖累你,他自己也不会适应你们的训练的。唉,你权当体谅他父亲的心情,暂时让他在这儿呆着,过一阵再说。等他父亲回来,我劝劝他,还是让子寒回去吧。”

林靖对他十分尊敬,立刻点头:“童院长,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凌副的。”

童阅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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